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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五福晋18(2 / 2)

回到阿哥所后,安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她也不是个傻的,这莫名其妙被叫去了趟翊坤宫,虽说也没发生什么事,但宜妃不会平白无故问她是不是在院里种花了,这其中定是发生了她不知道的事。

谁知她还没让人去查呢,翠柳突然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满头大汗道:“主子,主子,大事不好了。”

安清心头一凌,她有预感翠柳口中的大事应该和今日宜妃叫她过去有关。

“别急,你慢慢说。”

安清示意紫苏递给了她一条帕子,自个又端了杯案几上的凉茶给她。

这天气太热,外面也正是大日头,跑这么急怎么能受得了。

翠柳用帕子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汗,但接过安清手中的茶却压根顾不上喝,连忙把事情的始末说了出来。

原来她也是在外面听到宫里那些关于安清的流言了,气愤之余也没忘第一时间赶回来报信。

“主子,这可如何是好,外面把您编排成这样,咱们有多少张嘴能解释清楚啊。”翠柳心焦不已道。

弄清了始末后,安清沉思了片刻,开口道:“应该没这么严重。”

不然宜妃也不会这般轻拿轻放,只是找她确认了一番,便没再说什么了,甚至都没把这事告诉她。

可见情况应该也没有太糟糕。

翠柳是个急性子,但向来对安清这个主子有着谜一般的信任,听她说没事便瞬间放松了下来。

“那就好,也不知是哪个杀千刀的干的,要是让奴婢知道了,奴婢非得上去扒了她的皮不可!”

相比于翠柳对幕后之人的咬牙切齿,紫苏反倒担心起了另一件事,“主子,当务之急您是不是得先和爷解释清楚啊。”

翠柳也肉眼可见地慌了起来,“对对对,福晋您快去找爷说清楚,可不能因着这事让您和爷有了嫌隙。”

“别慌,这事爷是知晓的,我之前同他讲过。”安清道。

方才在翊坤宫时,宜妃和她说话时把宫人屏退了,只留了喜珠在旁伺候,紫苏也被带去了侧殿喝茶,自然也没听到她们的对话。

听到这话,紫苏和翠柳也瞬间放心了不少,相比于那些谣言来说,她们更担心的是主子的夫妻关系。

因为她们都很清楚,即便她们主子在科尔沁再能干,但在这紫禁城内还是要顶着五福晋的名头行事,由此可见,夫妻和睦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安清在心里把事情重新捋了一遍,很快便理出了些方向,听翠柳的描述,这事显然有组织有预谋的。

连宜妃

都听到了风声,可见这流言已经不止是在阿哥所内传了。

至于是谁所为,她还暂且未知,但不管怎样,怕是最后追根究底还是出在了她这院里。

虽说种地这事之前和胤祺打过招呼了,但安清向来秉持低调行事的原则,所以,不管是翻土施肥那次,还是移栽西瓜苗那次,她都是先让人大门紧闭,外面的人难道还能透墙看到不成。

那能看到她翻地刨土的,也就只有她这正院里的人,这消息也定是从她院子里流出去的。

若是能揪出这个吃里扒外的人,那幕后主使也就能连着萝卜带着泥给拔出来。

“紫苏,去把小喜子叫过来。”

等紫苏把小喜子叫来后,安清便让人在门口守着,显然是有话要问。

要说她这院里除了紫苏她们几个外,最先可排除的可能的就是小喜子,其他的先不论,他如今刚升了职,风头正盛,即便真有异心也不会在这时有异动。

“福晋,外面的那些流言奴才也听说了,您是不是也怀疑是咱们院里的人漏了风出去?”小喜子率先开口道。

安清赞赏地看了他一眼,确实是个机灵的:“你心中可有怀疑之人?”

“或者说,这院里的人最近可有谁比较异常?”

小喜子沉吟了片刻,回道:“不瞒福晋,方才和翠柳姐姐一同听说了此事,便觉得有异,于是就不动声色去找咱院那守门的小太监聊了聊。”

安清轻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这个去找守门的打听的路子倒是没错,他那边整日人来人往的,也是对这院中情况最熟悉的人。

当然,首先要确定是那小太监是否能脱掉嫌疑。

“奴才同他聊了会,暗暗观察他反应,也并未有什么异样,约摸着能排除他的嫌弃时,奴才便直接询问了起了这几日院中其他人是否有何异于寻常之事,他倒是提供了一条重要的线索。”

“什么线索?”翠柳迫不及待地插话道。

小喜子回道:“他说,前几日有一个大早,他瞧见咱们院里的宫女漫儿从外面回来,神色匆匆的,怀里似是还装着什么东西。”

安清没着急说话,她知道小喜子做事一向妥帖,既然生疑了,便会再进一步去确认的。

小喜子果然没有让她失望,继续说道:“奴才又去打听了一番,有人意外瞧见她突然多了一支做工精细的金钗,这支钗之前大伙儿都未见过,就连她同屋的丹青也没有。”

安清微微颔首,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态。

按理说,在这宫里金钗并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但若是放在一个小宫女身上,却是显得疑点重重了。

她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漫儿是她院里负责针线的宫女之一,之前紫苏那个登记册上记录她内务府下三旗的包衣奴才,家里情况并不算很好。

当然,这并不能排除被主子打赏的可能性,但主子打赏都是有数的,这般突然多出来的贵重物件,可不就惹人怀疑吗。

安清摆了摆手,道:“既如此,便去把人带来问问吧。”

小喜子连忙应下:“是,奴才这就去。”

除了紫苏她们几个近身伺候的,安清这院里的其他人人都在垂花门外的倒座房住着。

今日轮到漫儿休息,不用当差,当小喜子直接带人过去时,漫儿正在屋里关着门捧着那金钗看呢,这下子好了,连搜都不用搜了。

等漫儿被人拖着来到安清面前时,她脸上先是闪过一抹惊慌,但很快便镇定了下来,开始哭着喊冤。

“福晋明鉴,奴婢尽心尽力当差,不知是哪里惹到了小喜子公公,竟被他这般折辱,还请福晋为奴婢做主啊。”

小喜子见她还倒打一耙把他拖下水,气的不行,一把把那金钗丢在了她面前,“说吧,你这金钗到底是哪里来的?”

听到这话,漫儿趴在地上的身子明显僵了下,“这、这是奴婢进宫时奴婢家人给奴婢的,他们觉得奴婢在宫中当差不易,给奴婢傍身用的。”

“既是你进宫时带进来的,那之前为何从没人见过?”小喜子逼问道。

漫儿狡辩道:“奴婢是个没出息的,这般要紧的物件自是要好好藏着才是,怎敢拿出来显摆。”

翠柳见她这般巧舌如簧,顿时气急败坏道:“你少胡扯,你家里是个什么情况,别以为瞒得过咱们。”

酒鬼的爹,痨病的娘,还有个不长进的哥哥,别说给她金钗傍身了,就是银子怕是都没给多少。

“翠柳姐姐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啊,老话说,破船还有几斤铁呢,怎么说奴婢家里以前也是风光过的,一根金钗倒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吧。”

她口中的风光是指她爷爷那辈,曾在内务府里当过一个小小的管事,只是后来到她爹这辈就没落了,这些紫苏的那个档案册上都有记录。

漫儿堆出一副被冤枉后的委屈表情,“福晋明鉴,奴婢冤枉啊,这金钗真是奴婢家里人给的,奴婢承认,当初进宫嬷嬷检查时,奴婢是有隐匿之罪,并未将其备案在册,但旁的却是如何都不认的。”

见她一口咬定这钗子是她家里人托人带进宫的,安清却突然笑了。

好一个能言善辩、伶牙俐齿的丫头,这么短的时间便想好了对策,是个不简单的。

她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藏匿之罪顶多也就是被退回内务府,她这是仗着自己没有证据奈何不了她什么啊。

“你真不知今日将你带来所谓何事?”安清声音不由带上丝冷意。

漫儿眼神晃了晃,咬紧牙关道:“奴婢愚笨,真的不知,还请福晋明鉴。”

安清静静地盯着,嘴角不由扯了下:“巧了不是,本福晋恰好丢了一根一模一样的金钗,那可是我额娘及笄礼上送我的,这份意义珍贵的很呢。”

漫儿身子僵了下,脸上闪过一抹不知所措的神情。

小喜子突然带人闯进她屋子时,她便猜到事情可能败露了,直到被带到安清被人质问金钗的由来时,她便什么都

明白了。

只是(),她千算万算没料到安清却不按常理出牌?()『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竟说这钗子是她丢的。

这么一根平平无奇的金钗,福晋可是蒙古王公嫡女,谁会信她的及笄礼会是这个。

但此时信不信已不重要了,若安清一口咬定是,那谁又能……

她不可思议地抬起头,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安清这是要冤死她!

即便是根普通的金钗又如何,当被它赋予了不同的意义,安清要从重处罚她,怕是也没什么可非议的。

“福晋您不能,您……”

“本福晋为何不能,嗯?”安清冷笑道。

她是有点小聪明,但她却忘了一点,主仆有别,只要主子认准的事,哪里容得她这个做奴才的半分狡辩。

这就是这么个时代,安清一直不愿做一个把别人的性命拿捏在手中肆意操纵揉搓的人,但有时却也不得不这么做。

“这金钗没什么特殊的,福晋您不能这般冤枉了奴婢,奴婢是死都不会认的,您难道就不怕旁人非议吗?”漫儿仍在做着困兽之争。

安清见她还未死心,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好吧,你既已这样说,本福晋也不好冤枉了你不是,那就送去慎刑司审审吧,也好能还你清白。”

漫儿一听安清要把她送去慎刑司,终于知道怕了。

慎刑司是什么地方啊,但凡进去的人哪个能全须全尾地回来。

她深知自个受不住的,届时定会什么都招了,还白受了一番磋磨,小命还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奴婢说,奴婢都说!”漫儿在小喜子手中挣脱开,“是刘侧福晋院的赵嬷嬷,这金钗是她给奴婢的!”

屋内蓦地一静,安清眉头微皱,其他人也都不敢说话了。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刘佳氏,但当事实摆在面前时,还是不免有些怔然。

“你个眼皮浅的背主东西,福晋虽进门不久,但何时亏待我们这些下人。”小喜子指着地上的漫儿骂道。

安清进门第一日就给院里的每人赏了六两银子,这在后宫都已经算是很重的赏赐了,可见她并不是一个小气的人,日后只要好好当差,还能少的他们的好处。

漫儿本来瘫在地上心如死灰,听到小喜子斥责的话,整个人顿时如疯魔了般:“小喜子公公说的倒是轻巧啊,你现在是风光的紧,自是觉得怎样都好。”

说罢,她又用一双淬毒似的双眼看向紫苏和翠柳,“有她们几个陪嫁的丫鬟在,我们这些宫女连近福晋身的机会都没有,你们堵死了院里所有宫女上升的路。”

“所以啊,福晋,您也别怪奴婢,人往高处走,您这里没给奴婢留路,奴婢自是要为自己个谋划着的。”

说到底她哪里是被刘侧福晋一根金钗就给收买了的,是赵嬷嬷承诺,日后想法子让她来刘侧福晋身边当贴身大宫女,这个诱惑对她来说太大了,能去主子身边贴身伺候,谁愿意整日待在针线房里。

只是漫儿没料到事情败露的这

() 么快,她本来是想找个机会犯些小错被打发出去,即便日后去不了刘侧福晋那里,也可再另寻出路。

翠柳见她还不知悔改,竟还埋怨起了安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贱蹄子,还真是好大的口气,你算是哪个牌面的人,当得了福晋给你留路。”

真是够不要脸,刚来到主子身边不想着怎么好好表现,竟还埋怨起了主子不给她机会,真是天大的笑话,简直无耻至极。

安清却懒得再同她纠缠,让小喜子直接把人先带下去看管着,稍后再做处理。

紫苏替安清管着整个院子,出了这样的事,自认有逃推卸不了的责任:“都是奴婢的疏忽,没管好院里的人,让人钻了空子。”

安清却摆了摆手,哪有千里防贼的道理。

刘佳氏既已存了这个心思,那便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问题的根源不在她们这边。

安清自觉和刘佳氏从不是什么你死我活的竞争关系,她也志不在此。

刘佳氏是宠妾,她是嫡妻,各尽本分,各守规矩,那也是能相安无事的。

只可惜刘佳氏没看明白。

安清虽不愿与人争斗,但也从来不是个任人欺负的主。

对于之前刘佳氏几次的挑衅,不管有意也好,无意也罢,安清只当她是小打小闹,懒得同她计较,但这次却不同,刘佳氏触碰到她的底线了。

那便不能再轻拿轻放了事了。

“福晋,刘佳氏您准备怎么处置?”

翠柳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下一秒就冲进东配殿去手撕了刘佳氏。

处置刘佳氏?安清却摇了摇头。

她虽为福晋不假,但刘佳氏也是上了玉蝶的侧福晋,又有宠有子,也不是她想处置就能处置的。

“可知爷现在何处?”她看向小喜子问道。

小喜子回道:“奴才方才让人去打听过了,爷已经从衙门回来,此时应在前院的书房。”

安清轻点了点头,一拍桌子决定道:“走,带上那个漫儿,咱们去趟前院。”

说到底,这是胤祺的后院,她是他的福晋,刘佳氏也是他的爱妾,那这官司定是要找他断上一断的,她又何必在这自寻烦恼呢。

再者说了,外面那些子流言可不是她这个初来乍到之人能处理的,最后可不还是得胤祺来摆平才行。

“对了,翠柳,你去书房把刘佳氏之前的那些账本也都带着。”安清交代道。

翠柳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眼睛不由一亮,“好,奴婢这就去取。”

*

安清来到前院时,胤祺正在书房与人议事。

关于夏至地坛祭祀贡品之事,他皇阿玛终还是不甘心的,昨日在乾清宫,他皇阿玛最后还是交代他们继续寻与那株相似的牡丹,说是不到最后一刻都不放弃。

于是,户部尚书马齐和礼部尚书张英负责继续督促洛阳那边,而他和四哥则要在在京郊附近继续寻,只是这次不需要他们亲自跑了,只需各自派人过去就好。

兄弟两人分工行事,胤祺负责北面和东面,他四哥胤禛负责去派人去南面和西面找。

这会胤祺就是在给手下的人安排搜寻任务,务求做到所到之处不放过任何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