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垂了眸,道:“这很好。”其他的却再也说不出口。这其实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可无论生者做什么,那个受尽虐待最后凄惨死去的孩子却再也回不来。甚至,他的尸骨都已经重见天日,他的灵魂却依旧在沉睡。
静默半晌,女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收起自己的失态,道:“贺知,谢谢你。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们。你如果有事,可以先走,我在这里还约了一个人。”说到最后一句,女人的眼神没来由有些冷。
贺知点点头正要走,突然他不知想起什么,他从背包拿出一个音乐盒,放在桌面上,他看向女人,道:“夫人,唐突到您抱歉,请您至少,碰碰这个音乐盒。”
女人虽然觉得奇怪,却还是朝音乐盒伸出手,触到音乐盒的一瞬间,女人睁大了眼睛,眼里满是泪水,她情不自禁捧起那个音乐盒,颤着手指抚摸着它已经陈旧的盒身,半晌,她抬起头看向贺知,眼里汪着泪,唇角却沁出个笑,她道:“真奇怪,我总觉得这个音乐盒很亲切,也很温暖。可我碰到它就忍不住想哭。贺知,其实我并不是爱哭的人。贺知,谢谢你,借我这个音乐盒。”
贺知只是淡淡笑了笑,并未说话。白夫人把音乐盒还给他,他收起音乐盒,朝女人点点头,便离开了那家咖啡厅。
贺知走后不久,另一个中年男人推开了咖啡厅的大门,看到白夫人时他便大步朝那桌走去,来到白夫人面前时,却几乎正襟危坐,眼里含着尊敬和惧意。
白夫人面上的神情已经与贺知在时全然不同,满脸强势,美目里满是冷意,她看了看自己对面的男人,优雅地啜了口咖啡后才慢悠悠开了口,道:“黄青,你跟在白怜身边多少年了?”
黄青一怔,连忙赔笑道:“自从少爷进圈我就跟着他了。这都有三四年了。”
白夫人美目里冷意更甚,她纤长的手指点点桌面,淡淡道:“黄青,你要明白,白家的少爷只有一个,现在正躺在白氏陵园里。”
黄青猛地一激灵,他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他来之前只是隐隐约约知道白怜身份有问题,贺知似乎才是真正的白家少爷,但他得罪过贺知,白家夫妇又向来疼爱白怜,他以为至少白怜还会在白家、身份地位也不会有多大的变化,毕竟养恩大于生恩太多,他以为他只要继续抱紧白怜的大腿就好,可现在情况显然不一样,白夫人竟然真的舍得舍弃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儿子……
“是、是夫人,我知道了。”黄青喉头动了动,额头也沁出些冷汗。
白夫人看他一眼便继续道:“他出道你就跟着他,他所有的黑料你也应该知道。我懒得插手了,你自己把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一件一件抖落给媒体吧。”顿了下,她淡淡看着自己染着鲜红豆蔻的指甲,道:“白家媒体渠道和媒体关系你可以全部借用,开记者会的话所有费用记得来找我报销。纸媒、互联网、流媒体,一处平台都不许落。我给你三天时间,他做的那些事一件都不许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