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御兽之能,哪怕是谢非言看了,都要暗自赞叹。
又比如说,场中一位除了年纪大之外,哪一处都平平无奇的老道,竟在对敌时用出了撒豆成兵之法!
虽然这老道的豆兵能力平平,只是叫外行人看个热闹而已,远比不上谢非言手中的符人傀儡,但事情不能这样对比——要知道,谢非言手中的符人傀儡可是他花了近一年时间、反复琢磨之下,才成功炼制而成的唯一傀儡,而这老道洒出的豆子,可当真只是普通豆子而已!
再比如说,想要争夺大正国师之位的“高人”中有许多精怪,而在这些精怪中,有一个精怪长相平平,真身也只是大江里的一尾普通鲤鱼罢了,但偏偏这条鲤鱼在魅术使用上非同一般,对上它的各路高人无不折戟沉沙,三两回合就败下阵来,面红耳赤,二话不说,掩面而走。
这样的反应倒叫谢非言生出好奇来,心痒难耐,想要知道这些“高人”到底在幻觉中看到了些什么。
就这样,一个上午的时间飞快过去了。
谢非言看得津津有味,心中直呼有趣,没想到这民间“把戏”竟也有这么多值得称道之处,而这场看似无聊的法会,也远比他想象中来得有趣!
待到午间小憩时,这些“高人”都各自歇息去了,谢非言也慢悠悠出了宫,没准备再继续凑这个热闹。
他找了一家酒楼,点上一盘粉蒸鸭,一份清蒸鲈鱼,以及一碗汤和凉拌青瓜后,便就着这皇城的人间烟火,品尝起了人间的美味佳肴。
但就在这时,一个满身书卷气的青衣道人靠近搭话,其神态自然清爽,叫人一听声音就忍不住对其心生好感。
“这位公子,酒楼里已经无座了,可介意你我二人拼桌?”
谢非言动作一顿,环视一周,最后落在对面那气质不凡的青衣道人身上。
这世上,冤家路窄不过如此。
此刻站在谢非言面前的,赫然是那位曾对宁玄承一见钟情,不惜出手将宁玄承禁锢在地牢之中,也要将其留下的玄天宗大师兄玄意!
如今的玄意在面对谢非言时,还没有扒下他的那层人皮,兀自一副温文尔雅、气度翩翩的君子模样。
但谢非言却绝不会忘记,这个人模狗样的家伙曾经露出过怎样的恶心面容!
而如今,这人再度上前搭话,其脏污的内心里到底打着什么算盘,谢非言只消一眼就看得分明。
谢非言暗自冷嗤,唇边却露出一抹笑意。
玄意也笑了起来,以为这次拼桌是十拿九稳了。
可下一刻,谢非言冷淡道:
“不拼,退下!”
玄意笑容僵在脸上,露出愕然之色,万没想到自己竟会听到这样不客气的话语。
他眉头微皱,还要再说什么,谢非言清洌冰寒的目光就已经瞧了过来。
“退下!”
这一声,在外人听来只是平常,但落在玄意耳中却叫他心神巨震,亡魂皆冒,骇然僵立原地,如同看到某种极恐怖的事物,以致于连逃跑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