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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满脸迟疑犹豫,但见顾小姐根本不理人,只做着自己的事,还是转身出去了。

外头花厅里,管家问顾小姐可说了想在哪里摆饭。

丫鬟摇摇头,回说:“顾小姐说并不饿,就不用午饭了。”

管家拧眉:“这怎么行?都是怎么伺候的?小姐说不吃,难道你们不会劝,就真这么直挺挺让姑娘饿着?谢大夫让吃的药膳已经炖好,得了,一个个的,这点小事也办不好,我亲自送过去。”

管家提着药膳过去了。

果然顾运依旧说不想吃,管家便忙端着张笑脸劝说:“小姐先前沾了凉水,大夫也说了有风寒的内症,身体上的事情可不是能开玩笑的。这药膳都是捡了最上等的好药材食材熬出来的,足足炖了有一上午,小姐好歹用些吧。”

顾运不是不听劝的人,管家说了这许久,好话一箩筐,她再拒绝的确,的确也过意不去。

放下笔,才说:“那你端上来,我吃几口就是了。”

管家“哎哎”应了两声,连忙从食盒里端出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药膳。

顾运拿勺子搅拌了一下,一口一口吃起来。

吃了一半,再不肯动,管家方装下剩下的,提着食盒出去。

那边司桓肃来从外书房过来了。

见管家从内院出来,开口问:“你怎么去里面了。”

管家苦着脸说道:“顾小姐不愿意吃午饭,这送去的药膳也之肯吃一半。”说完还叹了口气。

又道:“大人也饿了吧,我这就叫人摆饭。”

司桓肃知道顾运是早上与他说话争吵置了气,恐恨不能立刻离开才是好。

那原是个十分不与寻闺秀一样的人。

他淡淡垂着眼皮,在自己这桩事情做完之前,的确不能放她离开。

就这几日几功夫了。

总归会恨自己,早一日晚一日,并不重要。

司桓肃养病到第三日,从面上已看不太出来,这日一早,他换上稽查司的制服,拜访了太守府邸。

太守因被牵扯进与杨家的贪污受贿勾结强占民田的案件中,已经被姚州牧派过来的审查人员暂时撸了职务,命随时听侯提审。

司桓肃一出现,马上被太守的人恭敬请了进去。

一露面,太守就是一个躬身,端的竟是要跪下,直诉苦说:“司大人!您一定要救救下官呐!”

司桓肃往那太师椅上一坐,看着人,淡淡道:“若果真有那个胆子,私下与杨家人勾结坐下那等恶事——”他一笑,“本官且是来替皇上提前送你上路。”

冯太守抬袖擦着额头上的汗,膝盖咚地往地上一跪,“天地苍生明鉴,就是给下官一百个胆子,下官也不敢啊!承陛下信任才将下官调任到此处,怎敢犯事,还叫姚州牧拿住把柄,辜负陛下的信任,臣罪该万死,只是断然不能白白蒙受这不白之冤。”

司桓肃一挥手,叫人起来,问,“杨家的事你知道多少。”

冯太守立马回说:“害了人一家四口之事实为背后有人操纵,只是那杨家之子端是个恶霸一样的人物,在清河郡早有恶名,成日介与人结伴游街,勾女挑妇,欺男霸女,做过不少出格之事,只是都被他家摆平了。这一桩,背后有人推手,使人传了出去,致使民怨沸腾,杨家声名大跌,背后人想动的就是本家正在梧州做官的那一支,下官已私下探听得,杨家已经是准备去向姚州牧‘陈情’了。”

说好听是陈情,这意思就是要从此降服依附于人。

司桓肃冷冷一笑,“素日这些世家不论高低,皆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怎么一朝落难,竟无半分他们嘴里说的所谓的风骨,折节折得如此之快,可不让人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