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又蠢又毒,直到最后一刻才幡然醒悟。
“我或许错了。”席珩后悔,“我不该阻挠他与郁升的交往。”
殷棠或许对不起许多人,但他对楚郁升,算是尽心尽力,在临死的时候,还在担心楚郁升。
“你没有错。”骆城云告诉他,“若他俩再交往下去,楚郁升迟早会被他影响。”
“我总算明白,为何郁升会如此喜欢他。”席珩以往一度不能理解,楚郁升与殷棠明明是两个世界的人,怎么就混到一块去了呢?
在读了殷棠的信后,席珩懂了。
殷棠并非完全的恶,原是他将他心里的善,都留给了楚郁升。
“殷棠一死,最难受的也会是他。”骆城云说道。
“这是殷棠留给他的信,你要亲自交给楚郁升,还是我替你去?”
席珩目光闪烁,终是不忍:“你去吧,顺便帮我看看他。”
“好。”等骆城云找到楚郁升时,他正站在庭院门口发呆。
“不回去来这做什么?”骆城云问他。
楚郁升浑身一僵,而后说道:“这是我与他初遇之地。”
那日,他便是站在这儿看见了挥舞着鞭子的殷棠,红衣张扬,鲜艳似火。
可现在院子里空空荡荡,唯有两三个在清扫落叶的杂役弟子。
再不见殷棠的身影。
骆城云知他心中难过,也不多劝,只是说道:“你师父很担心你。”
“是弟子不好,让师父担忧了。”
“这是他留给你的信,你看看吧。”随后,骆城云将带来的信件交至楚郁升怀中。
殷棠给楚郁升留了厚厚的一打信,比他们所有人的信加起来都还要厚。
楚郁升拆信的手有些颤抖,小心翼翼地沿着边撕开了信封,低头看了起来。
信很长,他看了许久,骆城云在一旁默默等待。
楚郁升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死咬着唇,直到口中尝出血腥的气息。
光看信的厚度也知道殷棠对楚郁升有许多的话要讲。
骆城云没有看殷棠具体在信上写了什么,而是听着耳边楚郁升压抑不住的呜咽,悲愤的情绪让楚郁升像只受伤的小兽,努力克制,却又抵不过身体的自发反应。
直到读完信的最后一行,楚郁升再也绷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蹲下身将自己抱成一团,哭到呼吸困难。
骆城云垂下眼,看见信上的最后一段话:
[感谢你是第一个带着善意接近我的人,也是唯一一个。所有人都知道我做过的错事,无人喜我,唯有你,信我、喜我、关怀我,能与你相遇,我此生无憾。我这辈子都不会是他们口中所说的那类善人,与恶为伍、泥泞不堪,但你不同,你比我幸运,且比我善良。
愿你永远保持你心中的良善,代替我,去做一个好人。
殷棠绝笔。]
楚郁升的肩后被递过来一条帕子,骆城云同他说道:“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