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看身形应该不是个女人。”霍深说。
“她穿了蓑衣。”沈堂才解释,“晚上山里会下雾,雾沾在身上没一会儿就会把衣服打湿,有经验的村民都会在进山前穿上蓑衣,蓑衣罩着会显得人很高大。”
“你确定是她吗?”霍深又问。
沈堂才想了想:“不确定。”
霍深看他,他丝毫不因刚才的笃定而心虚,实话实说:“这么大的雾,我也看不清。这山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谁,我也不是全都能确定。”
狐狸不屑再隐藏,主动露出了尾巴。
都是聪明人,霍深看他一眼就知道他没再想掩藏。
“我一直想问,你曾说到你车前伸冤的女人,到底是那个男孩儿的妈妈,还是小风的妈妈?”
“小风的。”沈堂才笑着说,说完又纠正他,“不过不是到我车前,我从来没有开车来过村里,山路很难走的。而且他们找我做什么呢,她们要伸冤也该找沈堂义。”
他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显然是演得很享受。
霍深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来之前我在小岛房间里发现了这个。”
那是一张很旧的老照片,是沈月岛和他父亲的合照。
沈堂才接过来,眯着眼打量:“应该是小岛哪次生日照的,他鼻尖上还有小雀斑呢,可爱吧。”
“可爱。”但霍深的重点不是这个。
他指着照片中沈堂正手上戴的腕表,表内镶嵌着非常奢侈的祖母绿表盘,“这块玉的成色和沈堂义的貔貅坠子非常像,是一块玉雕出来的?”
“一块玉,所以呢?”沈堂才问。
“他爸是表盘,沈堂义是貔貅坠子,那你呢?你应该也有一块类似的玉吧,你的是什么?”
沈堂才只笑不说话,霍深就替他说:“也是一条貔貅玉坠子,只是你戴在手腕上。”
沈堂才的表情不惊讶也不慌张,很平静地看着他,甚至有闲心揪下一根草在手里把玩。
“霍会长比我那个侄子可是难骗得多。”
霍深看着他玩草的手:“你思考时会下意识摸手腕,手指先放到手腕上摸一下,再往下一些掠过空气,这不是戴过腕表的习惯,而是有坠子的手链,接头的那个人不是二叔,是你。”
“就凭这么个动作?是不是太草率了。”
“不是。”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刚才。”
沈堂义双手摊开,“愿闻其详。”
霍深也不急,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你向我们投诚时说的那些话让我很不舒服,但说不上来哪里不对,直到刚才你说小风是大自然孕育的礼物。”
沈堂才点了一根烟,慢吞吞地吐出一口烟雾:“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吗?”
“这话没什么不对,但不该那时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