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特别香,他醒过来时自己都在惊讶居然没做噩梦,被窝里太暖和了,他一动不想动,虾米似的蜷在被窝里自己嘿嘿笑了两声。
“傻笑什么呢?”
头顶响起一个微哑的声音。
霍深也刚醒,迷迷糊糊地舒展了下手臂,把往怀里一圈。
沈月岛从被子底下钻进去,凑到他耳边很小声说:“哥,我睡得特别特别舒服。”
霍深清醒了,看着他眨巴下眼睛,沈月岛也看着他,也眨巴了下眼睛,他俩的脸全都蒙在被子里,被子里还有各自身上刚睡醒的那股热乎气儿,于是这个小小的空间就变得异常温馨。
“想起了吗?”霍深低头和他蹭了蹭鼻尖,轻声问他,那声音太柔软了,软得沈月岛感觉自己都变成了一块泥,被捏把捏把成一个什么形状。
“你着急去工作吗?”他还记得霍深昨天说要自己陪他工作。
“不急。”
“那就不起,我想再赖会儿,你陪我吧。”
霍深嘴角弯起个好看的弧度。
“好,我陪你。”
七年没睡过一场好觉了,现在这点赖床的时光对沈月岛来说就变得尤其珍贵。
他平躺在床上,枕着霍深的胳膊,有一搭没一搭地抓着他手玩。
其实也不是玩,是在数他手上那些茧。
指根到掌根那一圈,五个手指肚,无一幸免全都长着一层厚厚的硬茧,翻过来食指和中指的指节也因为粗活干多了有些变形。
这是一双穷苦人才有的手,都不符合他的身份。沈月岛心里发酸,摸半天嘀咕一句:“还疼吗?”
霍深看着他的神情很温柔,把手抽回来,从他睡衣领口伸进去,伸到胸口那儿轻蹭一下:“这样蹭着疼吗?”
沈月岛脸有点红,主要他这一下太突然了,可说他占自己便宜人又一点狎昵都没有。
“不疼。”
“那我也不疼。”
这是两句毫无逻辑的话,但沈月岛听明白了:现在有你了,以前的疼就不算什么了。
他有点绷不住,趴在床上蹭了下床单。
那之后他的头一直没抬起来,霍深就把手放在他后脑上,伸进头发里一下一下揉。
他这样揉沈月岛又困了,就要晕晕乎乎地睡过去时,听到霍深问了句:“小岛,你还记得你十七八岁时是什么样吗?”
“十七八?你不是看过照片吗,丑了吧唧,还有雀斑。”
原来那时候叫丑啊,霍深说:“那你现在也没多好看。”
“滚!”沈月岛在被窝里拱了他一下,“老子美貌天下第一。”
偶像包袱还挺重的,霍深一下子笑出来,摸着他后脑上让自己搓热了的那块说:“你知道我问的不是长相,你十七八岁是个什么样儿,怎么活,你现在就还怎么活。在这片小树林里只有我和你,没有外人,也没有糟心事,你就尽情去开心,去玩,去闹,即便是出了这片树林你还想像十七八岁那样,也没人敢说什么,万事有我兜着。”
他手缓了缓,挪下去放到沈月岛嘴边,声音很透也很有威严:“我拼了这么多年,兜得住你。”
沈月岛睁着眼睛呆怔了好半天,张嘴咬住他指尖,开口时带着点鼻音:“你说真的啊,我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