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警觉的小动物被野兽锋利流涎的獠牙给叼住了,就张着四爪一动不敢动。
在未知的危险面前,以静制动最保险。
就这样默默无言了半分钟,霍深的视线终于动了,从他耳后的皮肤移到柔软的唇上——红艳的唇缝,透着水光,开合间亮晶晶的。
他由衷地感觉沈月岛现在就是一碗冰镇清补凉,喝进去就能把他胸腔里的火给浇灭。
“你该看够了吧!”沈月岛转头怒视他。
霍深的视线就又移到他眼睛上。
“渴了。”他说。
“怎么着?我去给你倒杯水?”
“不要水。”
“红酒?”
“也不要。”
“你他妈——”沈月岛终于忍无可忍:“你对着我耍什么流氓!”
霍深一脸无辜样:“你总能给我安罪名。”
他低头慢慢靠近沈月岛,几乎和他鼻尖贴着鼻尖,视线从他的眼睛移到红润的唇上,就那么盯着看了好几秒后,沉沉哑哑地说道:“我怎么流氓了?我就是想喝点东西。”
都是男人,沈月岛瞬间知道他想喝什么了。
那一刻他非常极其地想抽霍深一个大嘴巴子,以他的臂力绝对可以抽掉这个王八蛋两颗大牙。但对方现在的状态属实令人发憷,他怕一不小心给人激怒,到时候月黑风高小楼无人,他又是个双腿残废的待宰小猪,还不是任由这个王八蛋搓扁揉圆。
自讨苦吃的事他可不干。
他非常能屈能伸地吞下这口恶气,嘻嘻两声然后变脸:“滚一边去。”
阴阳怪气的样子在霍深看来却乖得不像话,他把花扔了,往后退一些:“我不碰,你再多乖一会儿,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真的?”沈月岛挑眉,“那你先让我起来,行吗?”
霍深伸手就把他拽到自己腿上来了。
沈月岛猝不及防摔他身上,整个人都向前扑倒,手臂圈住他的肩。
被体温捂暖的橙花味在面前炸开,霍深鼻尖和脸上全是他飘扬的发丝,舒服得闭上眼睛,歪头贴了贴他耳尖:“考拉。”
他的小伽伽双手双脚全都圈着他。
“考你祖宗!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我帮你挖出来烤一下吧!”沈月岛满脸羞愤,抵着他胸口想往后躲。
后腰突然横上来一条手臂,霍深的手指在他脊椎上一滑:“把背打直,不准往里弯。”
“唔——别碰……”他反应意外得大,浑身似过电,热得刺痒。被碰着的那根骨头简直像被人拆出来扔油锅里炸了。
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不是自己热,而是霍深太烫。贴着自己的大腿烫得吓人,隔着睡裤都像坐在一块烙铁上。
他顾不得再闹,伸手去摸他额头,“怎么这么烫?你发烧了?”
霍深温驯地闭上眼给他摸,掌心凉凉的,他惬意地偷蹭了一下。
“不知道,很烫吗?”
他发病时偶尔会陷入失温的状态,冷热失调,还没有理智。
零下十几度的隆冬觉得闷热无比,脱光衣服跳进冰湖里,被发现时已经冻休克了。酷暑难耐的夏天又会冷得瑟瑟发抖,躺在烈日下暴晒,中暑到严重脱水。
所以这些年陆凛从不会离开他身边太久,就怕他发病时不知道冷热把自己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