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终决定,带着阿难先到山洞里休息一晚。
其实按理说他应该先处理伤口,但或许是新伤加上旧伤以及一夜逃亡的精力消耗,他几乎抵挡不了汹涌而来的困倦睡意。
他勉强支撑着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确认这伤不至于让他一睡不醒之后,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
不知睡了多久,他再次醒来时,外面的天还是一片漆黑。
阿难抱着膝盖坐在他旁边,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难?”他轻声问道。
“嗯?”阿难转过头。
“你没睡吗?”
阿难摇摇头,声音低低的:“睡不着。”
阿丑沉默了片刻,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小姑娘。
最终,他只是说:“我睡了多久?”
阿难说:“没有很久,可能就一两个时辰吧。”
阿丑轻轻呼出一口气:“那很久了。”
身处危机四伏的逃亡路上,他很少一次睡这么久。
阿难欲言又止,似乎犹豫了好几次,才最终闷闷地低声道:“哥哥。”
阿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叫他,“嗯?”
阿难低下头,把头埋进膝盖之间:“其实我有一个哥哥。”
“……呃,”阿丑扯了扯渗出血丝的嘴角,哭笑不得,“所以你不是在叫我对吧。”
阿难没接他的话茬,好像在自言自语:“我哥哥很厉害,是我们全家的骄傲。”
阿丑嗤地笑了声:“那很好啊。”
“他会玄门道法,在一个很厉害的门派学习。”
阿丑挑起眉:“什么门派?”
“翠微山。”
少年眼中掠过一丝轻蔑的冷笑,声音里却掩饰得很好:“哦。”
“哥哥,你知道翠微山吗?”
“知道。”
“所以,真的很厉害吗?”
少年撇撇嘴,“还行吧。”
实力还是有的,只不过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有点多。
“……哦。”
阿难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他每年都会给家里写信。爹娘不识字,每次他写回来的信都得找帮忙拿信的邻居黄伯读给他们听,但他们还是每次收到信都很高兴。”
“但是爹娘想哥哥了,让他回来,他却总说忙,不愿意回。”
阿丑开始觉得小女孩啰啰嗦嗦的有点烦了,打个哈欠敷衍道:“哦。”
“我小时候本来是看得见的,”阿难轻声说,“但我生了一场大病,然后就看不见了。”
阿丑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她那双美丽但无神的眼睛,随后沉默地抿了抿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难语气平静道:“那时候我娘就给哥哥写信,让他一定要回来帮我看看。他学了那么多本事,肯定有办法治好我的眼睛吧?”
片刻沉默。
“……然后呢?”
“可是哥哥还是不愿意回来。”
阿难好像无声地叹了口气,“而且,从那之后,他连信也不回了。我娘当时着急地一连写了好多封信,每天都去问黄伯有没有回信。每次都没有。”
“后来,就连黄伯都受不了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