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还是不去?
当初选择那块玉佩,是抱着某种既光明?正大又晦暗难言的心思, 后来时?刻挂在腰间, 玉佩对他自己的意义?恐怕更甚于?对父亲的。就这么丢掉, 还是落在最可恶的昭昧手?里,他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反正身上的烂摊子也够多了,就算被抓住,后果也不会更严重了。
再一转念,身上的烂摊子已经这么多,再被抓住, 未免太不明?智。
又一轮巡逻转回来, 曲大埋头避开,再次抬头时?, 终于?拿定主?意,就要从墙头跳下。
突然, 身后似有什么东西砸来。
破空声响的瞬间,曲大已然回头,但并没有什么东西砸来,唯独眼前多出个鬼魂般可怖的黑影,他吃了一惊,顿时?一个趔趄。
心头一声:“不好。”
眼看要栽进雪堆,他一个翻身,在墙面借力,险险地安全?落地。
院子里的地。
意识到这一点时?,曲大就知道自己中计了。
他本打?算离开,当作什么也没发生,显然,昭昧不乐意。
她就等?着他来呢。
很快,一串火光移动而来,闪耀的火把照得通明?,也照得昭昧面色暖黄。她打?了个呵欠,埋怨道:“你可真磨蹭。”
曲大左右看看,笑起来:“公?主?在等?我啊。”
昭昧没搭理,声音慵懒:“关起来,早上再说。”
说是早上,其实离天?亮只剩两个时?辰。昭昧美美地睡了一觉,细嚼慢咽地吃了早饭,又认真看了会儿?书,时?候差不多了,才把曲大拎出来。
不知是不是关得久了,足够他冷静。这会儿?曲大脸上一片平静,说:“你想怎么样?”
昭昧搬了椅子坐在他面前,还跷着二?郎腿,脚尖正冲他,说:“该我问你,大半夜跑到我院子里,要做什么?”
曲大说:“你知道那玉佩对我很重要,也猜到我会来找。”
昭昧说:“这就是你们曲家的家教?”
曲大说:“我猜是老二?和你说的。但有的事情,他并不知道。”
昭昧说:“曲准知道教出你这么个敢对公?主?图谋不轨的儿?子吗?”
曲大说:“我可以告诉你玉佩的秘密。”
昭昧一时?无言。
她们驴唇不对马嘴地说了半天?,谁也没有接对方的话。
曲大又说:“但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
昭昧思忖片刻,起身,漫步到曲大面前。
曲大嘴角刚勾起一丝笑,昭昧抬手?一巴掌。
“啪”的一下,声音响亮,力道十足,挥在他脸上,直把他打?得撇过脸去。
“你!”曲大怒道,挣扎着要解开绳索。
“我和你说话呢。”昭昧慢悠悠地说:“耳朵聋了?”
曲大咬了咬后槽牙,化开一点笑:“你不想知道这秘密吗?”
昭昧瞥他一眼,侧过耳朵:“说来听听。”
曲大微微一笑,低头,靠近,越来越近,近到足够说悄悄话时?,曲大眼中怒火骤起,突然出手?!
捆绑结实的绳索不知何时?解脱,他两只手?同时?抓向昭昧,这样的距离,根本避无可避,只要得手?,昭昧就在他控制之中!
得手?了吗?
得手?了!
昭昧反应稍慢,下意识抽刀,可侧身反应不及,刀锋出鞘时?,曲大已经紧紧攥住他的手?臂。
昭昧不能?摆脱,已然将刀落在他颈间,可曲大毫无躲避。
甚至,他将脖子向刀刃上凑得更近,直到雪白的锋芒上沾染一道血红,挑衅般问:“你敢杀我吗?”
昭昧敢杀,但不能?杀。
刀柄在手?中攥了又攥,昭昧横眉竖目:“放手?。”
“会放的,我可不敢把你怎样。”曲大吐出一口气,笑道:“但在那之前……把玉佩交出来!”
昭昧看着他的鲜血滑过刀锋,依旧是那两个字:“没有。”
曲大攥得更紧,耳语般威胁:“别逼我搜身。”
昭昧眉头一跳。
曲大见到,笑了:“我想了又想,忽然发现,有哪里比你身上更合适藏它呢。在我动手?之前,你最好自己交出来。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