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小麦的帮助下,他终于赶在开学前搞了一篇自认为惊才绝艳的文章,从底层妇女儿童的不容易,写到他妈的改革措施,吹的大家都很高兴,然后兴致勃勃投稿了。
刘小麦也投稿了,给人家出版社投她的长篇稿子。
他们两个一起从家具厂出发去的,在邮局的时候,恰巧遇到了何在洲。
“确实没有给你的信,更别提什么从海市来的了。”邮局的工作人员都不耐烦了。
“好,我知道了,打扰您了。”
何在洲转过身,一回头就更刘小麦的目光对上了。
然后中间迅速插.进来王林林,王林林惊喜地喊了一声:“何在洲!”
何在洲:“……王林林。”
他微笑了一下,拔步绕了过去,“小麦。”
“好巧啊。”王林林又坚持不懈地跟了上去,还要捶何在洲的肩膀,“你不是说你暑假住在家里吗,怎么上来一次都没告诉我们。”
何在洲冷静道:“我准备办完了事情就去家具厂的。”
“去家具厂找我吗?”王林林高兴起来了,“可以的,够兄弟。但是巧起来就是这么巧,不用你多跑路路了,我们在邮局也能遇见。”
“诶,你来邮局干什么的,寄信吗?”王林林问。
“不是。”何在洲摇了摇头。
刘小麦寄好了自己的稿子,回头看向他:“回去吗,还是你在这里再等等看?”
他轻轻吸了一声气:“走吧。”
他们在外面逛了一圈,何在洲的情绪一直很平,他冷不丁看向刘小麦,声音有点颤:“我妈妈可能不会回来了。”
其实不是可能,他心里清楚,这两个字应该删掉。
半年了,除了最开始那个自称是他舅舅的男人给他寄回来一封信,告诉他一切安好别挂念了,安文玉从此一切音信全无。
刘小麦抿了抿唇,她没办法在这种时候睁着眼睛说瞎话,插科打诨安慰何在洲。
“你缺什么东西吗,一个人在队里能过下去吗?”刘小麦问。
对于何在洲的家事,王林林隐隐约约有听说过:“何在洲,你下学期学费还有吗,别也不声不响辍学了。你吃的喝的有没有?”
说着他当真焦急起来了,连推了眼镜好多下,“你又要上学,一个孩子怎么养活自己,我家有粮,我可以送一点给你填饱肚子。”
何在洲笑了:“没你们想的那么惨。”
安文玉走之前,把家底都留给了他,还告诉他老何家从前在哪里藏了东西。而在省城遇到舅舅的时候,那个舅舅递给他的信封里面也有颇多一笔钱和票。
原来那就是买断母子恩情了。
何在洲突然明白了过来,他之前居然一直没敢往这方面想。
他还把信封里的钱和票留着,心想等安文玉好了之后,回来给她支配。
但是不回来也好……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脸上已经看不出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