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桃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倚在门旁边不动。
那别的队里的人看见了,奇怪地问:“刘老太,你家里没粮吗,要跟儿子家里换。”
当娘的正儿八百用钱和票跟儿子儿媳换一口吃的,简直古里古怪。
“哦,这件事啊……”
“大嫂!”
潘桃刚开了个头,就被一道急促的冷声打断了。
一直藏在屋子里头的姚静匆匆忙忙出来了,把手里捏着的钱和票往潘桃手里塞。
“大嫂,你辛苦了,我心里念着你的好。”姚静轻声道。
潘桃转过身点了一遍,不多不少刚刚好,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静子??你真不错。”
姚静咬了咬唇,看着潘桃把钱和票塞到衣兜里。
潘桃笑吟吟道:“妈,静子,我回去啦。”
刘老太脸拉到脚背上:“走走走,你就晓得气我,你们这些儿媳妇,跟红子完完全全不能比!”
姚静的眼皮子跳了一下。
“这些儿媳妇”,什么意思,难不成还包括她……?
再看刘老太,她依然丝毫没有察觉到不妥呢,跟别的队里的人声情并茂说着张秀红的孝顺往事,说的跟真的一样。
要不是姚静和潘桃经历过老刘家鸡飞狗跳的曾经,她们就信了。
潘桃都出门了,又不忘回过头补上一句。
“我妈这个人啊,确实孤傲了一辈子,哟呵。”
她跟人家说完,摇着头终于真正回去了。
刘老太强颜欢笑:“就是这样的,完全没有错。我大儿媳妇是个泼妇,很不孝顺,但是她都不得不承认,我这个婆婆人品好。”
“……咳!”
又有人咳,又有人咳!
刘老太恼羞成怒:“静子,你嗓子怎么也痒起来了?”
姚静摸了摸脖子:“我好像着凉了,我要回屋里躺着了。”
说完,她勉强对屋里的不速之客们笑了一下,弱柳扶风地离开了。
“……”刘老太唉声叹气,“你们看看我这儿媳妇,一个两个儿媳妇……”都是不省心的啊。
别的生产队的人看了老刘家这一出小戏啧啧称奇,原来张秀红同志还真是苦过来的。
但他们面上在安慰刘老太:“没事,你还有个又孝顺又有出息的呢,你找她去啊,她反正在坝子大队呢。”
什么什么,坝子大队?
刘老太来精神了:“那不就靠着我们松梗吗?我那个考全县第一、写文章上报纸、被县长发奖状的大孙女就在坝子大队念的小学,那时候我们松梗没有小学,她去了坝子大队,第一年入学,第二年就考初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