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副厂长和林委员当然是希望小家教天天到他们家报到,而不是亲儿子跟着小家教跑。
何在洲抿了下唇:“天天过去?”
“对啊。”王林林心有戚戚,“我爸妈可喜欢小麦了,恨不得小麦才是他们亲女儿。”
就恨他这个当儿子的不争气呢。
“走吧,黑子的哥哥,我邀请你到我家做客。”
“不用了。”何在洲垂下眼睑,侧着的脸看起来有几分萧索,“我手头有别的事情要办,办过就要回家了。”
他认真地看了看刘小麦,刘小麦最近养的不错,气色很好,脸颊有点白里透红的感觉了。梳着两条乌黑的小麻花辫,垂在耳边,簌簌地动。
“刘小麦,我走了。”
……这么急?
也罢也罢,何在洲不容易,他毕竟是个小小年纪就要赚钱养家的人了。
刘小麦默默地“哦”了一声:“再见?”
何在洲:“……”
刘小麦啊刘小麦,她果然是交了新朋友就忘了旧朋友,这一声“再见”说的没有丝毫犹豫呢。
“再见。”
他一字一顿,说完就拔步往邮局走。
那个小背影,在凛冽的寒风中凄凄惨惨戚戚,刘小麦看出了人间不值得。
“小麦,你看什么呢?”王林林问。
“没什么。”刘小麦收回了目光,“走吧走吧。”
将近年关,家具厂里年味越来越重。
要是村里,这会儿就杀猪了,猪一嚎叫,年味就来了。
家具厂没有猪可以杀,但是人有钱有闲啊,整个厂子张灯结彩起来了,到处大红花。
“等到了过年那几天,还有彩旗飘呢。”
刘小麦是第一次在厂里过年,王林林兴致勃勃地给她介绍着。
“今年不一样了,有歌有舞,肯定更加热闹,就不知道我妈弄的怎么样了。”
刘小麦也想知道她妈弄得怎么样了。
事实证明,有张秀红在的地方,她就必然是那个地方最闪亮的星。
小年夜这天下午,家具厂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汇演来了,张秀红还给自己搞了一个压轴节目,激情表演完,她成了家具厂名副其实的唱跳第一人。
林委员连连赞叹:“张秀红同志,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对门老太太都被惊到了:“红子,你居然还有这种本事!”
刘二柱熏熏然醉酒一样,开始添油加醋给别人科普张秀红的光辉往事,照例是从张秀红当姑娘的时候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