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然是虚虚弱弱的样子,慢慢吞吞走到潘桃身边。
然后直接上手,逮着潘桃的人中狠心一掐——
潘桃“唰”一下就坐直了身子。
大家都看着她。
潘桃非常的尴尬,捏了捏拳头,咬牙挤出笑容:“红子……”
张秀红一把抱住她手,让所有人都看到她捏拳的样子,感动地说:“大嫂,我知道你是为我高兴,这是高兴坏了啊,跟妈一样。”
说着,她还瞟了一眼刘老太。
刘老太木着一张老脸,什么话也不想说了。
老刘家简直了,辛亏红子分了家啊。
大家东望望,西望望,最后看见了一脸正义的刘小麦。
“小麦啊,那报纸上写的什么啊,你识字,给我们读一读吧。”
“好的呀!”刘小麦高兴地展开报纸。
潘桃下来了,轮到她坐在砖头推上,朗朗读着报纸上的文章。
她的身边坐着刘小豆和刘小虎,四周围满了人,都在认真而兴奋地听她念报纸。
报纸里提到张秀红的只有一小段,放在整篇鼓励春耕的文章中。也就是那张照片比较显眼。
当读到张秀红时,四周顿时爆发一片欢呼。张秀红的眼睛也亮晶晶的,刘二柱光荣地看着她,只知道笑。
徐徐的晚风中,温暖的斜阳下,时光在这一刻走得特别慢。
没有人想起来,刘小麦才读书没几天,按理说是不会识这么多字的。
即使有意识到一点不对劲的,也很快沉浸在欢喜的氛围里。
老刘家一点也不欢喜,甚至都窒息了。
晚饭桌上,刘三柱也在。他听说刘老太大作了一场,十分担忧牵扯到姚静和孩子,下了班就匆匆忙忙从鞋厂赶回来了。
“啪”的一声,刘老太把筷子重重搁下。
“都怎么了,一个两个哭丧着脸,跟死了老娘一样,你们这是在咒我呢,还是嫌我给你们丢脸啦?”
潘桃不说话,刘大柱看了看,也闭上了嘴。
现在桌上没有老二那一家讨人嫌的在前面顶着了,刘老太每次爆炸输出之后,总有一拳打到棉花上的空虚感。
刘三柱好脾气地开口:“妈,你又多想。我们孝顺你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不盼着你好。”
瞎讲。
潘桃想歪嘴,真想孝顺,怎么可能结婚之后这么多年都不回来。
她下意识地想跟张秀红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一抬头才想起来张秀红跟她不是一家人了。潘桃不由怔了一下。
“那就不要哭丧着脸,摆出这副丧气的表情。”刘老太高声道,“不就是上了个报纸吗,是有给她一分钱,还是有给她一口吃的?都是虚的东西,也能让你们丧气成这样?我就一点都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