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这可真是造孽哟!”
乡亲们立刻七嘴八舌起来。
“你妈跟我一道栽秧的,栽着栽着,我说话她没声了,我回头一看——你妈都倒下了!我马上喊人过来了!”
“红子真的不容易啊,倒下来都没压倒一根秧苗。”
听到这里,刘小麦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要不是知道说这话的是大队里有名的憨厚人,她都怀疑对方看穿了张秀红同志的演技,在借机嘲讽了。
又有一老太太笑眯眯道:“怕是累狠咯,小麦,你三叔那一家子要回来了,是不是又要你妈伺候他们?”
刘小麦:“……”您老挑的这事还真挑对了。
张秀红同志闭着的眼缝里都流出来赞同了。
“四婆,我我三叔他们回来我们都高兴。我奶说了,我妈是嫂子,肯定要把他们伺候好好的。”
还能怎么办呢,统共就这么一个妈,刘小麦只能顺着她演。
四婆顿时音量一提,像大队长在开动员大会一样生怕别人听不见。
“你老刘家当嫂子的可不只你妈一个,你大婶子就没伺候过你妈!”
可不就是这样!
张秀红同志泼是泼,谁叫她在老刘家受的压迫最重呢!
老刘家真是一摊烂事啊。一下子,众人指指点点起来,都在看老刘家的笑话。
刘小麦心里叹气,算了算了,她妈高兴就好。反正她妈三五不时演一场,老刘家的脸早就丢得差不多了。
她不也小小年纪就用稚嫩的肩膀承担起捧哏的重任了吗。
张秀红也觉得差不多了,躺在地上急促地喘了两声,打算从昏迷中醒来了。
刘小麦甚至看到她的腰已经离地一指头了。
坏就坏在有几个男人抬着门板匆匆忙忙赶来,为首的正是刘小麦的爹刘二柱同志。
“红子、红子!我带你到卫生所瞧大夫去!”
于是张秀红又心安理得躺下了。
“爸!”刘小豆和刘小虎一左一右抱住刘二柱的大腿,眼泪鼻涕往他裤子上糊。
刘二柱则是往张秀红面前扑。
“红子——你怎就倒下了?你倒下我可怎么办哟?”
父子三人抱头痛哭。
底下是唇角以些微幅度翘起的张秀红同志。
刘小麦:“……”
怎么会这样?
啊啊啊啊啊她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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