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潘垚笑得不行,瞧着满头是雪的玉镜府君,不忘道,“不能生气呀,我和你在玩呢,还有,你刚刚答应我说要说了,不能这下又反悔。”
玉镜府君先还是笑着,听了潘垚后一句话,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
他寻了块大石头坐下,招呼了潘垚一道。
“坐吧,这儿背风,别冷到了。”
“锃的”一下,石头前有了个火堆,飘雪之下,此处有火光暖暖,火星子随风飞扬,还未飘远便熄了去。
跑了几步远的潘垚转了个道儿,连忙又跑了回来。
玉镜府君的目光看向西南方向,那儿,是方才有度真君离开的方向。
……
“师弟,你道是你赢了吗?哈哈哈,没有没有!你我皆是输家,真正的赢家是师父。”
“一颗棋子,名为徒弟,你和我都只是他手下的一颗棋!”
有度真君化声为炁,传入了玉镜府君的耳朵里。
“只是,在他的手下,你这白棋和我这黑棋,两方博弈,白棋好似败了,败得一塌涂地,哪里想到,白棋似死还生,最后,时隔了千年,你还是得修得了仙身,从此名落仙册,而我,几番筹谋,舍弃诸多,忍常人所不能忍,最后还是落那囫囵之境……”
是他,他才是败得一塌糊涂的那个人。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一双手下,沿着他定好的轨迹在往前。”
冬风肃肃冷冷的吹来,也将有度真君灵炁化声为线的话语传来,许是化声为线,他的声音显得又几分缥缈,落不实处。
“师弟,你道我那时为何剖你偃骨,又为何如此顺利?哈哈哈,是师父,是他耗了大半修为,请了赊刀一族最具天赋的云字一脉卜算过一卦,卦象说了,师弟你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命格,天下罕见。”
“跟在你的身边,不愁长生无望。”
只是他心贪,不想做那鸡犬升天的从属,只想做那得道之人。
回忆起千年前的事,有度真君还有几分恍惚。
“他一早就知道我要对你下手……对,他一定一早就知道。”
“……那一天,事情顺利得超乎我的想象,如今想来,七星宫中,还有谁能如此不动声色地便将人都支开,谢竭忠又如何轻易地将我予他的化灵散下到你身上……你就,没有半分怀疑?”
“是他,一定是他,是他在推波助澜!”
带着枷锁的有度真君回过头来,笑得似颠还讽。
“当顺而不顺,当逆而不逆……难怪当初,我揣着仙骨,要寻一个安静又隐蔽的山头制那藏魂三器,师父打着坐,眼都未睁地说了如此一句话。”
好一个当顺则不顺,当逆而不逆……
这是诸事不顺,竹篮打水一场空的败局啊。
……
“你师父?”潘垚惊得不行,又十分的不解,“可是,为什么呢?”
“既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那不是和你做好关系,要亲亲热热的才好么,作甚都要害人?”
“那不是结仇了吗?”
谁还会带着仇家一起升天的,踩着下地狱还差不多。
潘垚的眼里有着大大的困惑,这道理,她前世一个高中生,如今一个小学生都能想明白了。
为何那些修行了多年,行事自在肆意,几乎是傲然于世的人想不明白?
弯弯绕绕的,搅和得令人糊涂。
……
第202章
是啊, 为何如此弯弯绕绕。
玉镜府君沉默了片刻,耳边犹有有度真君似颠又讽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