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开到郊区,因为在明面上,蔷薇马戏团有猛虎,夜里在闹市怕会出乱子。
一切收拾妥当,车子油门一踩,方向盘一转,很快便驶出了一段路。
路上,雷虎一边开车,一边感叹凡人真是厉害,短短百年,人间竟是大变了模样。
人修虽然少见踪迹,人类的手段却更多,车子,飞机,火车,大哥大,BB机……便是他这样的大妖瞧了都心惊不已。
凡人渺小,万万千千,蚍蜉却也能撼大树。
……
车子朝小元村的月亮湾驶去。
“哎,这不是刚刚在咱们马戏团瞧马戏的客人吗?”雷虎双手搁着方向盘,他身量两米多,却开出了战战兢兢、认认真真地姿态。
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没有操控好这大家伙。
这会儿,车前的大灯亮起,照亮前头的土路。
……
最近天气寒冷,地面都被冻得夯实,路两边是高大的树,有绿叶葱郁,也有树叶落尽,枝丫疏朗朝天,一轮明月卡在枝丫间,清风拂过薄云,推着明月逃生。
大灯照耀下,能瞧到前头路边停了一辆三轮车。
三个大人站在地上,一个小孩被其中一个汉子抱着,女同志脸上有着急和惊慌的表情,还落了泪。
三人七手八脚,又是拍小孩的背,又是捏着小孩的下颌骨,要去抠他的嘴巴。
“小良,小良,你别吓妈啊。”
“抠出来,一定可以抠出来!”
翁志仙也急得不行,“不行不行,咱们大人手大,抠不到东西不说,反而会把东西往下头卡,不能抠不能抠!”
说着,他咬了咬牙,又要去蹬三轮车,想送孩子去医院。
只是,他也知道希望渺茫,小孩吃糖卡在喉咙里了,就短短几分钟时间,这会儿已经背过了气,脸色都有些青了,身子也软了。
医院离这儿还远着,他就是蹬得再快,赶到医院也来不及了!
这是远水救不得近火!
突然,翁志仙摸到了自己脖子上的符。
被他用银链子挂着,像个小娃娃挂护身符一样的符!
为了配得上这符,他特意去金店打的银链子,挂了一段时间,银链子变白了,他老娘瞧了都一脸诧异,直说想不到啊,他个老瘟神还是个会疼银子的。
在乡下地头有种说法,有的人疼银子,银子便会变白,这是惜财。
惜财之人,财自然会来。
所以,瞧见翁志仙带了银项链,项链还越带越白,翁老太才诧异。
眼下,项链上的三道黄符只剩一个了。
他翁志仙的坎坷多灾的人生,只剩一个坑了。
……
三轮车子旁,翁志仙一手握着车把手,一手握紧身上的黄符,他回头瞧那被爸爸抱在怀中的小孩。
七八岁的年纪,浓眉大眼,脸颊丰盈有肉,头发理得整齐,衣裳穿得也好,可见平时是被爸妈宠着爱着。
这会儿,女同志慌得手都抖了,两眼茫茫,淌着泪,软着腿喊小良,也喊另一半对象,找不着主心骨。
“老徐,怎么办怎么办啊。”
“小良不会出事了吧,不不,他不能出事……这叫我怎么活,这叫我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