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也不瞧瞧是谁家闺女!”潘三金自豪。
“嘿嘿。”潘垚笑了笑。
江风吹着小船朝芭蕉村方向飘去,天上一轮月,江面上月光粼粼,小船缓缓。
这时候天空明净,能瞧见漫天繁星,它们离江水很近,水天相连处,分不清何处是天,何处是江。
瞧着瞧着,心情跟着疏朗,潘垚闭了眼睛,打起了瞌睡。
潘三金和周爱红对视一眼,眼里都是笑意。
上了岸,两人动作轻轻。
左右路程也不远,两人索性也就不叫醒潘垚了。
“孩子小,困觉在长个子呢,你背着她,我来牵车。”
“手电筒给我,我拿得来。”
周爱红牵着自行车,潘三金背着潘垚,打着手电筒,冬风呼呼吹来,手电筒中的光晕一晃一晃,两人步履稳稳地朝家的方向走去。
潘垚睡得迷糊,也不是太沉,不过,有爸爸背的感觉真好,她搂了下爸爸的脖子,小脸蛋蹭了蹭,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了过去。
潘三金只觉得心中一片柔软。
周爱红眼里也盈着笑意,她落后一步,抬手整了整小姑娘的围巾,不让那毛线扎着脸蛋。
同一时刻,夫妻两人默契,都浮起了同一个想法。
爱凤小姨子还怪好的嘞!
……
天气一日冷过一日,冬风呼呼吹来,大家的衣裳也越穿越厚,除了要上班的,地里的活少了,大家也懒散了许多,顾菟打的哈哈也愈发地频繁。
到最后,金蟾血脉中,冬眠的天性甚至压过了爱财的天性,夜里时候,它摊子也不摆了,钱也不赚了,咕噜噜几下泡泡,沉入井水中。
声音带着困倦和不放心,像贪耍的小孩子,到了上眼皮打下眼皮,这才不甘不愿地闭眼。
“盘盘,我要去睡了,等春天来了,你一定要叫我,一来就叫我起来,别忘了。”
潘垚趴在井的边沿,探头瞧水井下头,就见小蟾蜍变成玉质模样,脚下还踩着金银元宝和铜板,井水冒着泡,下一刻归于沉静。
她瞅了一会儿,井沿边沁着夜露,冰凉凉的,微微结成冰霜,有一些凉手,心口靠着这井沿,就连心口都有些凉凉的。
潘垚好生不舍,却还是摇了摇手。
“好,等春日来了,我就来叫你。”
……
挥别了顾菟,潘垚似一阵风般掠过芭蕉村,最后落在小庙的屋檐处。
玉镜府君的身影从仙人骑凤神像中出现,落在屋檐上。
他看了一眼坐在屋檐处,双脚悬空,托着腮帮子瞧月亮的小姑娘。
顺着她的视线,就见到天畔那轮明月。
十五已过,满月渐渐缺了一角,薄云拂过,月光温柔地晕染了那缕遮了它流光的云。
“怎么了?”
察觉到潘垚有心事,那道朦胧的白影也落在小姑娘身边坐下,雷云纹的宽袍随风而动,如云似雾。
两人一道看天上的云和月。
“冬天了,顾菟要睡觉,玄鸟也去了更温暖的地方过冬。”
玉镜府君侧头,就见小姑娘手中拿着根芦苇,百无聊赖地吹了吹,瞬间,芦絮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