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还要理由吗,今晚就要过年了你开心啊。”
丛孺在玄关处换拖鞋,有一只半天没退下来,贺松彧蹲下来,抬起他的腿搭在自己膝盖上,帮他把鞋子的鞋带解开,丛孺愣了下,很快恢复自然,诚实的说:“因为今年我能在自己家过自己的,因为你来了。”而这时,贺松彧刚好把他脚上的鞋脱掉。
丛孺拍拍贺松彧的肩膀,对抬头看着的他贺松彧露出狡黠的笑,“真的,我早该说了,谢谢你来。”
贺松彧盯着他那抹笑看了很久,丛孺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那只没被松开的脚还抓着贺松彧手里,淡淡的温情似乎萦绕在两人之间,谁也没想破坏它。最终,贺松彧把拖鞋给丛孺套上,然后起身说:“吃饭了。”
他率先走进餐厅,丛孺愣过后跟上,掏出他口袋里那盒内裤,“喂,你先把这个换上。”
贺松彧头也不回的嫌弃道:“没洗。”
丛孺:“换不换!”
“换。”
吃过饭丛孺躺在沙发上一边回复手机上给他祝贺的消息,一边跟饭后休息,适当的做些运动的贺松彧主动的闲聊:“知道吗,我好些年没一个人在家过年了,庞老大家就相当于我另一个家,但是人呢,只要不是一个姓,你就是外人。”
在做单手俯卧撑的贺松彧立起来,朝他投来目光。
丛孺:“我不是说庞老大他们,是除了他们以外的,当然他们也没什么恶意,就是嘴贱呗,说我一个外姓人,说我家只剩我一个了,说我怎么可怜,怪不得年年都上人家家里过年,一个人未免也太作孽。”
他一说贺松彧就明白了他今天为什么说感谢他的意思。
没人会喜欢自己遭受到莫名的怜悯,尤其那些怜悯里透着高高在上的自我庆幸,庆幸他们和他不一样,仿佛他是个异类。
每年初一拜年,来庞家的亲戚看他的眼神都有种心照不宣的了然,丛孺不用听就知道他们会在背后议论自己,好像他是只无家可归的哈巴狗。
当然面上那些人都不会表露,只会用微妙的语气暗里说他该结婚成家了,这样也有一个自己的家庭,就不孤单了。
看在庞家的份上,丛孺从来都是一笑了之的,不在屋里待了,索性跟小麻雀出去放炮,跟一堆小孩疯野疯玩。
“你来了,我就有理由,有借口跟他们说,今年我想试试自己过了。”
丛孺还是那个意思。
感谢贺松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