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妈妈以为她是被凛冽的寒风吹的,却不知道她回头看了一眼,那道站在商店货架后面的影子是那么眼熟。小麻雀被她爸爸拎回了自家的车里,车开了,她晕乎乎的想,他怎么还不上车呀,他们都走了,他怎么跟上来啊。
“干什么了,怎么跟丢了魂似的,吃根烤肠把你魂吃掉啦。”
小姑娘望着窗外半晌,悠悠的转过头来,模仿大人一样沉重的叹气,“你不懂。”
她哎呀一声,“爸爸怎么把我抓回来了,我还有事要跟葱葱讲!”
“高速了,下不去喽,你老实待着。”
“爸爸!”小麻雀气急,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扒着窗户往后看。
丛孺透过倒车镜,看了眼后座的礼品,有种千里迢迢,衣锦还乡的错觉。事实上,如果不是跟庞得耀他们,每年他也不见得会回去。
以前不觉得有什么,今年无端端生出些许寂寥,尤其是在归乡的车辆和人群中,他透过镜子,看到自己孤身一人。即便他有兄弟,即便兄弟就是亲人,内心却始终是荒芜的盆地,萧条清寂,与他人无关,与孤独有染。
大概这条回家的路上,唯有他的车里,是他一个人孤独的前行。
车子陆续驶入岔路口,分散开来,丛孺悲春伤秋之际,无意间瞥了眼后视镜,以为自己看错了,有张眼熟的车影漏出半边的车身,后来因为有车变道,挡住了他的视线。
等在向后观察时,那辆车已经不见了,丛孺皱了皱眉,觉得自己应该是看错了,怎么可能会是那个人的车呢。
后面的路程小麻雀的爸爸通知他要绕路进村了,于是改道驶入小路,因为提前做过准备,村里也有人说过哪条路好走,他们进程颇为顺畅,不到天黑就到达目的地。
小麻雀抱着妈妈的脖子睡的香香的,就连换了个人抱也没醒过来,丛孺的家还要往里面再开一小段路,不到两百米,他跟庞家打了声招呼,便独自继续启程。
这回是真正的一个人一辆车一小段路。
天虽然没黑,但天色不好,很暗,容易惹人心烦意乱。
那一车的东西他并不打算马上就卸下来,下了车就进屋,隔壁家的鸡爬上了围墙,对着他展了展翅膀,丛孺发现自己已经到了跟一只鸡打招呼的地步,“你是大花还是二凤?哦,都不是?”
他说的大花、二凤,那都是前几年的事了,也不知进了谁的肚子里。
他还没自得其乐多久,就被庞得耀的电话打响了,他以为是叫他去吃晚饭。
庞得耀在那头语气意外的有些严肃,“你怎么把人都招来了。”
丛孺听的一头雾水,“什么?”
“人啊,你男人啊!那个贺先生,隔壁村的老张说路上碰见一个车子出了故障的男人,问他认不认识丛孺。”庞得耀在那头啧啧嘴,“葱啊,你是妖精吗,那样的男人都被你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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