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怎么样?”黎灿语气焦急。
老丁迎上前:“刚刚护士拿了两袋血进去。”
血?失血过多?
恐惧像汹涌的波浪,试图颠覆黎灿的理智,努力冷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可呼出那口气的同时,眼睛迅速蒙上一层水雾。
“到底出什么事了?”黎灿需要转移注意力。
瞄了一眼沉默的赵局,老丁没什么底气地随口胡诌:“小灿,是这样的,你家里进了个贼……”
“一个贼能把段闻征打得进抢救室?!”黎灿猛地打断老丁。
他无法相信老丁的说辞,且不说段闻征的脚伤已经痊愈,可以灵活行动,就算没有痊愈,段闻征也不会被一个贼伤得如此严重,更何况,老丁和赵局的在场,足以证明,闯进他们家的绝对不是一个贼那么简单。
场面瞬间凝固,不远处好奇的人们频频转头张望。
“……对不起。”黎灿为自己的失态向老丁道歉。
“没关系。”
老丁完全能理解黎灿,但他实在无力招架黎灿的质问,于是向赵局投去求救的目光。
“行了,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瞒的了。”赵局看向黎灿,沉声道,“小灿,我实话告诉你吧,其实闻征调走的那三年,不是在外地的局子里上班,而是在执行一项秘密的卧底任务。”
黎灿一愣,紧接着,满脸不敢置信。
警察,卧底,像是电影里会出现的情节,竟然出现在他的现实生活中。
“那是一个涉嫌非法买卖枪支的巨大走私团伙,主要在F市活动,那边的警察已经盯了他们很久了。”赵局解释,“同样的,他们对F市的警务人员也是了如指掌,所以上级最后决定,从外地调人过去。”
这个调过去的人,就是段闻征。
黎灿缓慢后退几步,倚靠着墙壁,好支撑住身体。
一切都解释得通了,为什么他永远都联系不上段闻征,只能等段闻征联系他,为什么段闻征这三年来回家的次数寥寥无几,为什么段闻征每次都是深夜回来,第二天匆匆离去。
“三年卧底,闻征圆满完成了任务。可就在上个星期,押送犯罪团伙主脑张华的路上,意外出现事故,被他给逃了。”赵局眉头紧锁,“张华这个人,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睚眦必报,我们担心他会报复闻征,就让闻征先回家待一段时间,没想到……”
没想到张华还是找上门了。
“是我的错。”黎灿喃喃道。
“啊?”他声音太轻,老丁没能听清。
黎灿抬起头,眸中悔意浓重:“是我的错。”
老丁和赵局面面相觑,闹不清他这唱的是哪儿出。
“自从闻征回来,他一次门也没有出过,直到我昨天落了一份文件在家里,让他给我送到公司。”黎灿低下头,手握成拳,“都是因为我。”
都是因为他,段闻征才会出门,从而被张华发现。
“不是、小灿,你别胡思乱想。”老丁赶忙安慰黎灿,“谁知道老段一出门,这么凑巧就给张华遇上了,这不怪你的。”
黎灿默不作声,心中的自责再加上担忧,将他折磨得已没有力气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