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中,段闻征沉默以对,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黎灿关上卧室的门。
不,与其说是关门,更像是摔门。能让一贯冷静斯文的黎灿做出这种举动,段闻征深刻感知到,自己真的把黎灿惹毛了。
伸手拉下盖在头上的毛巾,视线得以重新回到电视荧幕上,段闻征的瞳孔没有聚焦,注意力也并不在播放的电影上面。
一滴滴水珠早已浸湿他的睡衣,布料黏在皮肤上,带给人不适与寒冷。
即使黎灿生气,那也掩盖不了黎灿一直在关注他的事实,他的计划成功了,他理该感到高兴。
可为什么他的心却如同他的身体一样,仿佛掉入地底的冰窖?
垂下眼睑,看向手里的干毛巾,段闻征渐渐收紧手指,拿起放在鼻间。
他嗅到了黎灿的关心。
段闻征将脑袋朝后靠去,安装在天花板上的灯散发出暖黄色光芒,和手中的证物一起安慰着他。
至少他成功了,不是吗?
熬夜,洗头不吹干,吃饭不及时,这三样加起来的后果,段闻征在后半夜领教到了。
他压根儿睡不着,头痛,浑身发烫,喉咙干疼,生病的症状一一浮现。
但即使如此,他依然早早起床,给他们做了早餐。
薄皮少肉的小馄饨,汤头是紫菜虾米,段闻征把两碗馄饨端上餐桌的时候,黎灿正好从卧室出来。
目光短暂的交汇,黎灿先一步收回,径自走进卫生间。
段闻征坐到椅子上,他的胳膊酸痛不已,刚才强撑着做好早饭,现在简简单单一个拿调羹的动作,就叫他感觉吃力。
不一会儿,黎灿走出卫生间,没有坐下来的打算,直奔大门。
生理难受加重了情绪,段闻征猛地将调羹扔回碗里,调羹碰到瓷碗,发出清脆的声响。
黎灿脚步一顿,冷冷地道:“我跟你说了,我现在不喜欢在家里吃早饭。”
“是不喜欢在家里吃早餐,还是不喜欢和我吃早饭?”段闻征嗓音明显沙哑。
眼神微微一变,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黎灿迈步向前:“既然你知道,那就别白费力气了。”
段闻征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脸色难看,呼吸声有些粗重。
玄关处摆着一个柜子,黎灿没有同往常那样,直接去拿上面放着的公文包和钥匙,他一改方向,先是拉开抽屉,然后把自己上次感冒买的药拿出来,放到柜台上。
默默做好这一切,黎灿这才带着自己的东西,开门离去。
屋子再度安静下来,段闻征手握成拳,狠狠锤了一拳桌面,使得两碗馄饨不安地晃动一下,泛起波澜。
经此一番不愉快的对话,段闻征根本没有了胃口,可为了不浪费食物,他还是把两碗馄饨吃下了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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