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亲王来了吗？”梁九功伤心归伤心，却没有忘记正事。

胤禛摇了摇头：“他离得远，没那么快到。”

梁九功也知道这个结果，他看向胤礽：“二阿哥，陛下想叫你。”

胤礽有些诧异，他以为皇阿玛会去见胤禛的，没有想到会是他。

“走吧。”尽管诧异，胤礽还是跟着梁九功进了内室。

一进入内室里，一股浓郁的中药味扑面而来，胤礽心里不由难受了起来。

尤其是在见到瘦得皮包骨的康熙时，胤礽的眼眶不知何时，已经湿润了。

“皇阿玛……”胤礽喃喃自语。

曾几何时，皇阿玛抱着他，除了上朝，几乎是走到哪就抱到哪。

曾几何时，他得了天花，皇阿玛就带着政务，来到他的宫殿，陪着他度过最痛最难受的时候。

曾几何时，皇阿玛亲自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地教他写字。

这是其他兄弟都不曾有过的待遇。

还有许许多多的美好回忆。

后来，无论是他变得急躁了，还是皇阿玛变得多疑了，再怎么也回不到从前亲密无间的关系了。

此刻，看着骨瘦如柴的皇阿玛，胤礽心里还是升起了一股茫然和悲伤。

曾经高大强壮的皇阿玛，如今也成了这副虚弱得随时要离开的样子。

康熙听到脚步声，睁开了眼睛。

康熙已经没有力气坐起来了，他脸色蜡黄，脸已经瘦脱相了，眼窝深陷，喘气声很大。

“保成，过来扶起朕。”康熙的声音也没有之前的中气十足了。

胤礽快步过去，将康熙扶起来，用抱枕垫在他身后，让他靠着：“皇阿玛，你怎么样了？”

“也就那样吧，你怎么哭了？”见胤礽眼眶红红的，康熙想要伸手替他抹掉，却因为没有力气抬起手来，苦笑一声：“现在连给你擦眼泪都做不到了。”

“皇阿玛，儿臣没哭。”胤礽赶紧用袖子擦掉眼泪。

康熙慈祥地看着胤礽，好声好气地哄着：“好，好，你没哭，皇阿玛看错了。”

听着康熙像小时候哄自己一样，胤礽的眼泪像决堤一样涌了出来。

胤礽就手忙脚乱地用袖子擦掉眼泪，声音哽咽：“皇阿玛，你就是看错了。”

“呵呵呵……”康熙笑得很慈祥，还有一点怀念。

从前的胤礽，就是这样，口是心非，傲娇得很，逗起来特别可爱。

胤礽盯着笑着的康熙，他想跟着笑起来，却怎么也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