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到底是怎么死的?”迈尔斯好奇道。
费瑞德伯爵死得比淋雨而死或者用袖子擦嘴而死更荒谬。
他太迫切地想知道佐恩伯爵是不是异族了,于是他不顾仆人的阻拦闯进了正在沐浴的佐恩伯爵的浴室。又被惊吓之下的佐恩伯爵当做刺客摁进了水池里,在挣扎中喝了不少洗澡水——浸透了他身上这件绿衣服的洗澡水。
等佐恩伯爵反应过来,费瑞德伯爵已经半死不活了。等喊来医师医治,更是为时已晚。
那一天,佐恩伯爵的城堡人仰马翻。
很快,这种混乱蔓延到了整个斯兰联盟,各种消息如同扑不住的鸟儿四散飞去。如果费瑞德伯爵是死于溺水,那佐恩伯爵尚可以解释是自己下意识地把他当做了刺客,反应过激了,毕竟费瑞德伯爵强行闯入浴室是仆人们都可以作证的,但经由医师的诊断,费瑞德伯爵死于中毒。
怎么会那么巧,费瑞德伯爵前脚刚闯进佐恩伯爵的浴室,后脚就中毒身亡了。
……他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斯兰联盟内部乱成一团,陷入了互相猜疑对方是不是卧底的乱斗中。佐恩伯爵,当之无愧地成为众矢之的,怎么也洗不清异族的标签。
哪怕他现在脱了裤子展示他再正常不过的屁股,也会有人认为他只是迫不得已将尾巴砍去了。但他谋杀费瑞德伯爵的事实是做不得假的。
费瑞德伯爵的继承人当即就要出兵佐恩城,为父亲报仇。康纳伯爵想要从中调停,使大家调转矛头一致对外,却已经没人愿意听他的号召了。更何况他自己也怀疑联盟内部有叛徒,兴许还不止佐恩伯爵一个,大敌当前,要不要先拔除联盟中的叛徒?
除去联盟内部的指责和猜疑,许多领地内部也动乱起来,无数异族发动起义,他们只有一个诉求:既然斯兰郡是安珀女公爵的家族领地,那么他们也只想做安珀的领民,受安珀的统治。既然现在的领主将他们视作魔鬼和异端,那他们也不承认他的统治,该滚出斯兰郡的人,应该是这些强行占据了安珀女公爵封地的强盗们!
这些起义像是一颗被压抑许久终于爆发的火种,猛烈地席卷开来,熯天炽地。
一开始只是很少的异族趁着夜晚秘密传播起义的口号和目的,渐渐聚集起来的人越来越多,参与者中甚至包括了很多并不算是世俗意义上的“异族”,他们没有异族的特征,但他们的亲人、爱人却被打上了异族的标签,或是从心底厌恶这样把人强行区分开的世道,这驱使着他们在几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拿起武器袭击贵族们的府邸、庄园和商铺,让这些贵族们惊吓得夜不能寐。
这些起义屡屡被镇压,却像蔓延开的山火那样始终无法被彻底扑灭。一处被熄灭,一处又点燃。那些起义者嘶吼着,呼喊着,是时候终结这样的日子了,他们也有站在日光下生存的权力!
面对这样一派乱象,翡翠郡的军队再次行动起来,一个个拔除阻挡在他们前进道路上的棱堡。
在棱堡背后所倚靠的领地屡屡暴.乱的背景下,这些原本坚不可摧的棱堡孤立无援,迟迟等不来补给,许多就在无望的形势之下投降了。
实在顽固抵抗的,翡翠郡的军队就用上了挖掘“之”字形壕沟加火炮推进的战术。
经过安珀方工程师的设计,先在棱堡方武器射程之外的战场上挖掘第一道主堑壕,然后渐进到第二道,同时将攻城炮组转移到第二道堑壕中,通常经过二或三道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