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的声音响起,然后是几声惊呼。
所有人都看着莱芜郡主,皆是眼睛瞪得老大。
莱芜郡主忽地一僵,浑身似麻木一般。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被拉开的外衣,以及露出来的一身金绣红裳。
恰在这时,顺王妃扶着宁王妃过来。
尽管一身的素白,但顺王妃的气色极好,神采更是胜从前太多。与宁王妃一起时差别太过明显,处境完全颠倒过来。
宁王妃一脸悲恸,神情较之上一次相见时的憔悴,更是深重了几分。当她看到莱芜郡主身上的金绣红裳时,一把将身边的顺王妃推开。
“莱芜,……竟然……”
顺王妃一看女儿此时的模样,也是大惊失色。
莱芜郡主浑身颤抖起来,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明明谁也不可能知道的事,怎么就被人给揭穿了呢?
她惊愕地看着谢姝,谢姝容色平静。
“郡主的心思,才是真正的无人能及。”
诡异的静默中,这道戏谑的声音分外清楚。
“霍拂衣!”莱芜郡主终于回过神来,“……害我!”
“郡主慎言,怎地是我害了你?你这一身红衣,可是我替你所穿?若不是,又如何是我害了你?”
“……”莱芜郡主抖得越发厉害,她原就不是什么聪慧心机之人,此等情形之下想到的唯一法子就是装晕。
她一装晕,所有的难题全留给顺王妃。
哪怕是那些想讨好巴结顺王的人,此时也一个个低头做鹌鹑状。毕竟是众目睽睽之下,多少双眼睛都看到了莱芜郡主那一身鲜艳的红裳,实在是无法圆话。
“四弟妹!”宁王妃悲愤地怒视着顺王妃,“……们是不是早就盼着这一天?”
“三皇嫂,……这是想要我们的命啊!”
“到底是谁想要谁的命!”
众人惊疑,你看我,我看你。
争吵声将男宾也引了过来,议论声不绝于耳。
顺王妃悔急,恨极。
悔自己一时大意,千叮万嘱女儿不能喜形于色,却没想到还是露了形迹。恨谢姝没轻没重,竟然大庭广众之下扒拉别人的衣裳。
“三皇嫂,莱芜今日出门急,急着来过来帮忙,一时大意之失。你身为她的长辈,岂能与她计较?”
“大意?”宁王妃不依不饶,“无人时着红着绿,出门时才换上孝衣,难道她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从前宁王妃为主,顺王妃为从。
顺王妃本就不是聪明之人,乃是宁王妃身边最好使的一杆枪。哪怕如今身份上瞧着调了过来,宁王妃若想压制顺王妃依然轻而易举。
她一这质问,直把顺王妃问得是哑口无言。
莱芜郡主还倒在婆子身上装晕,心里是又气又急。
气的是自己一时大意,急的是母妃怎地还没将事情解决。她眼皮一直在动,一副想睁又不敢睁开的模样。
谢姝过去,装作关切地探了探她的气息。
她暗恨,心下怒骂不止。
等自己以后当上公主,她第一个收拾的人就是这个霍拂衣!
“郡主眼皮动得如此厉害,莫不是在心里骂我?”谢姝的声音很小,满是嘲弄。
她听得分明,心惊不已。
这个霍拂衣,怎地有些邪门?
谢姝装模作样地替她理了理衣裳,看似好心地帮她将那身金绣红裳给遮了遮,“郡主当公主心切,实在是不应该。这痴心妄想的心思更是不能有,免得到头来公主没当上,连郡主之位都保不住。”
“……”
胡说什么!
她怎么就不能当公主了?
她怎么就保不住郡主之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