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谢姝笑了。
笑着笑着,敛起神色。
“你想读书出仕,你想入朝堂做官,许多事更要触类旁通。官场诡谲多变,人心更是深浅不一,所以你要学的不仅是为官之道,还有做人之道。”
对于寻常人而言,谁不是人心隔肚皮,又有几人能有萧翎那样的际遇,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悉知人心。
“二姐,我省得。做人和做官一样,一味刚直或是一味软弱都不成,要审时度势知变通,能屈能伸善隐忍,这些都是你教我的,我都记着。”
少年郎用一生中最难听的声音,却说着成长之初最为郑重的话。
姐弟俩一路说着话,一起归家。
叶氏打眼一看他们的神色,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多乐嘴皮子利索,将学堂里的事原原本本几乎一字不落地说给她听。她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最后一声感慨。
“我还说他们苏家是好人有好报,能在战乱逃难之时还能救下别人的孩子,必然是心地纯良之人,没想到竟是这等蛮不讲理的人家。”
“依奴婢看,他们就是命好,救了郡主,否则这举人巷哪有他们张狂的份。”多乐说。
“但他们是郡主的养家,郡主那等身份,不是我们能得罪的。那年郡主被找到,鲁国公世子亲自迎接,泪洒城门口,当时多少人都看到了。郡主有这样的外家,还是长公主的孙女,谁敢不给她面子。苏家仗着她的势,我们惹不起啊。”
鲁国公世子,即温华。
叶氏说的温华泪洒城门口一事,盛京的人大多都知道。
当年月城被屠之后,温华可以说是唯一见过定远侯之女的人。所以人被找到后,他亲自去迎接,一是因为他是亲舅,二是让他去辨认真假。
因为他那一哭,定远侯之女正式归家。圣上当即下旨,封其为郡主,此后荣宠不断,凌驾于一众皇孙女之上。
百姓们最是热衷这样的八卦,一边感慨着郡主流落在外吃了三年的苦,一边羡慕那收养郡主的人家撞了大运。这事发生在叶家进京前一年,但哪怕是叶家进京之后,京城里的街头巷尾还有不少人津津乐道。
这些年郡主的荣宠人人皆知,苏家有这等靠山,谁人敢惹。
思及此,叶氏自是忧心。
谢姝宽慰道:“娘,我们不惹事,却也不怕事。苏家不讲理,自有讲理处,我听说长公主最为明理。我在王府里见过一回,确实如外面传的那般公正讲理。他们不再招惹我们也就算了,若还不依不挠,我们就找能说理的说理去。”
母子几人正说着话,谢十道下职归家。
分别数日,他甫一见谢姝在家,自然是又惊又喜。一家人团聚,叶氏少不得要亲自下厨安排几个好菜。
叶家的屋子里没有冰,稍显闷热,谢姝却觉得此间最好,温馨自在和和美美。
饭后,谢十道问起她在王府的事,她也是挑了一些能说的说,但与对叶氏说的又略有不同。除去与太妃王妃还有那些姑娘们的相处之事,她还隐晦提及自己与赵芙等人的龃龉。
“太妃娘娘和王妃娘娘都很开明,我既有理,那也是不怕的。可我担心内宅之事涉及朝堂,朝堂关系错综复杂,也不知她们自家的长辈是否公允。若是遇到偏心重的长辈,以为自家的小辈受了欺负,怕是会迁怒父亲,还请父亲近日行事多留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