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苏梅又去杂物房拿了个竹筐,装了袋奶粉,一瓶麦乳精,一包红糖一包白糖,半包奶糖一条腊肉。
赵恪疑惑道:“这是?”
“看食堂这两天谁去海岛,请人给张贺山家捎去。”苏梅说着把包袱放入筐里,出门折了几片芭蕉叶盖在上面。
“哦,对了,”整理好竹筐,苏梅转身拿了秦淑梅的信递给赵恪,“你看看,你妈是不是给的太多了?”
赵恪扫了一眼,还给她:“不多,咱妈有钱。以后缺钱花了,可以适当地找她哭哭穷。”
“……赵副团长,”苏梅鄙视道,“你这是准备带着全家一起啃老吗?”
“啃老?”赵恪略一琢磨,隐约便明白了这词的意思,不由笑道,“放心,咱妈腰粗着呢,偶尔要点钱,还动不了她的小金库。”
苏梅一怔,神色端凝了起来:“赵副团长,结婚前,咱们好像都忘了问对方家庭情况了。”
苏家的情况,赵恪在选拔林建业时就了解了,至于他家,他还以为苏梅不在乎呢,赵恪嘴角翘起,笑道:“想知道什么?”
“什么都想知道,比如你家有几口人,每个人的年龄爱好工作情况,还有现住的地址,总不能改明个儿寄个回礼都不知道往哪寄吧。”
“咱爸赵儒生,56岁,现任京市任军区装甲兵政委,爱抽烟喝酒,喜装斯文人。”
苏梅愕然地张了张嘴:“喜装斯文人?”
这是什么怪癖?!
“嗯,”赵恪笑道,“咱外公原是沪市有名的医药商,前面生了五子方得了咱妈一个女儿,自小便给咱妈延请名师来家教导琴棋书画和外语。”
“那……那你爸?”这样的闺女,一般的家庭还真配不上。
“他啊,”赵恪道,“自小无爹无妈,在街头流浪生活,跟狗猫抢过食,在码头当过搬运工,轮着斧子跟人混过帮派,就是因为有着这样的经历,偶尔救了一位革命人事,便被发展进了队伍。二四年,咱妈跟外公去京市派访一位世交,遇到学生抗议游行,混乱中跟外公走散被人当游行的学生追击。咱爸见色……”
“咳!”赵恪轻咳一声,把说溜嘴的‘见色起义’四字咽回去,正色道,“咱爸在沪市讨生活,自然知道秦家娇娇,见她在京市街头被人追击,冲出来拉着咱妈躲到了他的住处。”
“外公带咱妈去京市,本是要跟世交家的那位公子议亲的,出了这事,自然是黄了,那家太太不愿意自家儿子担一个主动退亲的恶名,便在宴会上说了此事,言语间极是难听,外公气得差一点没倒下,咱妈也是个硬脾气的,当下就拉着偷溜进来办事的咱爸求了婚。”
“啊,咱妈求的婚?”苏梅诧异地扬了扬眉,心生感叹,这位婆婆牛啊!
有决断!有魄力!
“嗯,”为此,老爷子在家得意了半生,每每有人说他配不上老太太,都要眉飞色舞地把当时的情况讲上一遍,“咱妈腿不好。早年她护战友出城,为了引开追兵,失足掉进了冰洞里。”找到时双腿都僵了,伸都伸不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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