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下嘴皮子一吧嗒,说得轻巧。提个意见,你这是提意见吗?你这是为难人!”司务长头上的帽子一抹,甩在了椅子上,“你知道仓库堆了多少吨土豆吗?下午海岛垦荒队那边又要送多少过来吗?”
“缺油少酱的,那么多破皮缺角的烂土豆,除了煮着吃、蒸着吃,还能怎么吃?”司务长愤愤然道,“咱们不但要吃,还要连着吃上两个月呢。”
“啊,咱们这两个月的口粮全成土豆了?!!”大队儿听得心惊。
“末来两个月,七成粮食由土豆代替,”司务长抹了把脸,“海岛垦荒队也是没办法,这雨不停,破皮、挖断的土豆不等运出去就坏了。邻居一场,咱不得帮忙消化一部分。”
“最主要的是,”有人叫道,“土豆他们给咱们的便宜吧?”
“是啊,便宜!”司务长瞅着众人坦然道,“一斤糙米可买五斤土豆,烂土豆更是成堆送,便是为了你们这一个个无底洞似的肚子,这买卖咱也得做呀!”
“方才是谁说的,跟人家垦荒队邻居一场,帮帮忙……”
“对呀,司务长这话打脸哩……”
“去!哪来这么多废话,”司务长瞪眼驱赶道,“还不去上工训练去。”
“哈……”众人纷纷冲他比了个手势,哄笑着跑了。
目送着一个个年轻的身影跑出食堂,消失在蒙蒙细雨之中,司务长转头瞅见屋角堆的那一麻袋一麻袋断茎破皮的土豆,头疼不已。
新鲜着还好,这要是再捂上两天,腐烂坏了,就更难吃了。
“师傅,”大胖端了碗蒸土豆和一碟腌萝卜条放在他面前,“我早前听林连长说,他们陕北那边一年有小半年吃土豆。”
“要不,我去问问苏梅,看有没有什么好的做法?”
司务长拿了个土豆剥去外皮,捏了根萝卜条就着咬了口,含糊道:“没油、没调料、没酱的,怎么做也不会好吃。”
“试试呗!”大胖不死心道,“实在不行,我就带人进山采点野菜,用海盐腌上一天半天的,给战士们添个嚼头。”
司务长摆了摆手,“先去问问吧。”
靠山嘛,又是三月的初春,野菜是不少,可以说便地都是,可军部这么多人,一人一口,得挖多少才够?
下着雨,山里还有野物、毒蛇,不是逼不得已,司务长不愿让他们冒这个险。
……
赵恪回到泸市已经两天了,捏着调查来的报告,冲进卧室打砸了一番,在书房静坐了一个小时,抽了两支烟,随之去医院,跟儿子赵瑾谈了会儿。
出来,就应了张馨云的离婚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