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男人神情冷漠眼神骇人,但模样跟她记忆里的那个男人相差无几。
“昨天、昨天他来我们店里喝过咖啡。”小姑娘说话时被冷风一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他怎么了?”
“昨天晚上发生了一起重大恶性杀人案件,这是其中一位死者。”警察让开门,示意她进去,“还有一些问题需要你回答……”
小姑娘似乎被吓到了,又不知怎么有些惋惜,“他、他死了?”
那警察看她一副不忍心的表情,忍不住道:“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但又似乎碍于什么没有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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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尘良感觉自己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里光怪陆离,他遇到的许多人,许多事,如同走马灯一样飞速的闪过,却让他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没有几件是让人开心的。
他的人生从那个破旧的孤儿院开始,在那个暴雨萧索的秋日结束,除了死得突然之外,着实乏善可陈。
他正困得要命,却感觉有人死死地攥着他的手腕,几乎要将他的骨头捏碎。
他终于有些不耐烦,用上大力气想要甩开攥着他手腕的那只手,却猛然听见了一声带着惊喜的恸哭。
“医生!医生!他刚才动了一下!医生——”
“唐意你冷静一点,他已经……”
耳边一阵兵荒马乱。
易尘良觉得吵人,冷不防突然被人在胸口重重一按,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溺水混沌中的人突然被人拽上了岸。
他听见了机器有规律的滴滴声和女人的哭声。
能不能安静睡一觉了,这个念头刚升起,易尘良终于如愿以偿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易尘良觉得自己睡够了,慢吞吞的睁开了眼睛。
入目一片模糊的白色。
“云方?云方你醒了?”一道有些沙哑的男声响起。
云方是谁?易尘良慢吞吞地偏过头,看到了一个四十出头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
虽然不知道眼睛怎么回事看人看不太清楚,但是他十分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陌生的男人,易尘良下意识地警惕起来。
“云方,我是爸爸,爸爸。”中年男人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眼睛红了一圈,“别动啊,我去喊医生和妈妈。”
易尘良皱了皱眉,然而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头还止不住地发晕。
唐意去接水,听见丈夫喊自己几乎是跑回来,握着儿子的手就开始哭,“糖糖你这是要妈妈的命啊!”
易尘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女人,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万惠那个女人突然反水,在他喝的酒里下了东西,临死前他还听见万惠“好心”地解释,他不觉得现在自己还能被救回来。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给他检查了一遍,对唐意嘱咐道:“六个小时内不要给他吃东西,六小时以后可以让他少喝点粥,他现在太虚弱了,不过十五六的小伙子身体好,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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