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主要是心疼导演,毕竟他花了那么多心血。”厉琥道,“我自己的话,没想这么多。”
阮亦舟喝了口矿泉水,手臂上撞出的淤青还有点疼,听了这话,怔了怔,抬眼看他。
厉琥瞥了他一眼,丢了管药膏过来。
“拍戏拍爽了就行。”他耸耸肩,“拿不拿奖的……能拿最好,不能拿我也不在乎。”
“这个故事和这个角色打动了我,我就接了,就这么简单。”他道,“而且……”
他犹犹豫豫地瞥阮亦舟。
“干嘛。”阮亦舟道,“没力气跟你打了啊,累死了。”
厉琥:“……”
“你演技确实不错。”他咳一声,“能跟你搭次戏,也是个经历。”
“这几天,我还是挺开心的。”他道。
阮亦舟愣了一愣,笑了。
“你这么说。”他道,“有人要气死了。”
厉琥:“……”
“谁?”
“一个觉得世界上除了主角其他人都是工具人的家伙。”阮亦舟道,然后,他顿了顿,“不过它可能没感觉吧。”
毕竟,说不定所谓系统,只是段冷冰冰的程序。
它的世界只有代表可能性的判定数字,所谓的、工具人的喜怒哀乐,只是它判断会不会影响世界线的依据。
它不知道为什么人要对既定的命运反抗,也不理解为什么注定失败的人,失败的时候,或许其实并没有太多的遗憾。
它永远不知道,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每个人的人生对他们自己来说,都是鲜活的、珍贵的100%。
“哎。”他戳戳厉琥。
“哎什么哎,我有名字好吗。”厉琥没好气,“要么叫陛下,要么叫哥,没大没小。”
“哥。”阮亦舟从善如流,“打个赌?”
“嗯?”
“我赌这片能拿奖。”他道,“要不我们拼一下?”
厉琥:“……”
“不赌。”他道。
阮亦舟下巴搁在瓶盖上,神在在看他,眨了眨眼睛。
“刚刚是谦虚。”厉琥道,“这事儿我没怀疑过。”
他的身后是黄沙,脸上还沾了点狼狈的灰,眼睛却是亮的,一点灼人的光。
阮亦舟沉默一瞬,冲他勾了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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