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乏术,他可以借此机会频频巡察,多替百姓排忧解难,他就不信了,自己在凉州经营多年难不成还?能在民心上输给傅朝瑜? 且说章鹤轩回了张掖之后,也是马不停蹄领着杨集前去给棉花育种,又带领州县百姓开肯土地、动员百姓种植棉花。 夜间好容易得闲,章鹤轩思来想去,还?是备好纸笔,准备给临近的诸州知州都写一封信—— “睽违日久,拳念殷殊。弟今得一良种,可保治下丰泰无虞,愿与兄同享……” 因有章鹤轩相助,河西走?廊一带的诸州在五月前都不约而同地开始试种棉花。 原本打算教完了张掖便回程的杨集,愣是一直都没能如愿。 他是想着忙点儿好,但?也没想到自己能忙到这个?地步。可这差事偏偏是他自己求来的,便是再累,杨集也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甚至还?得不断安慰自己,他这么忙都是因为傅大人器重他。再者说来,有差事总比没有差事强吧…… 一月后,京城也有人给傅朝瑜写了一封信,还?是身在户部的杨毅恬写的。杨毅恬跟着杜尚书做事,对税收这些敏锐得很。今春以来,商州的水泥厂生意蒸蒸日上,给朝廷赚了不少钱,照这个?架势,等?到今年下半年朝廷税收可直接再添一倍。这么多的钱朝廷捏在手里总不是什么好事,杨毅恬便听杜尚书说,皇上有意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今秋时借着重修官道的名头,再将这些钱花出去。 但?是从京城延伸出的官道四通八达,东南西北四方?皆有,具体要往哪个?方?向修,却值得推敲。 杨毅恬的信写到此处也戛然而止,本次修路,出钱的是朝廷,收益的是沿途百姓。杨毅恬等?人都是京官,修路这件事造福不了他们,这消息究竟是为了谁打听的,不言而喻。 傅朝瑜凝眸,忽然又将信折起来焚掉。他原本是想要徐徐图之的,可若是朝廷准备重修官道的话?,却不得不折腾出更大的动静了,否则凭什么先修他们西北这条? 正?在傅朝瑜准备大展身手的时候,外头忽然有人疾呼:“不好了,出事儿了!” 傅朝瑜一把推开门:“怎么回事?” 牛伯桓一路跑过来脸色涨得通红,扶着门框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姑臧有几个?刁民聚众斗殴,把马大人给打了。”第105章 水库 马骞这回被打属实是受了无妄之灾。 凉州北边一带虽说是荒漠, 但是南边靠近祁连山的地方其实水源尚且充足,马城河水足够灌溉下游的?农耕区了。但每年为了水源这件事情,各个村落之间依旧还是会干仗, 轻一点儿的?彼此拌几句口角也就罢了?, 重一点的?,那肯定是要打得头破血流了?。 今日马骞过来巡查农事,恰好就看到两个村之间为了水沟朝哪儿的问题争上了?, 后来情况愈演愈烈, 从?争论演变成了斗殴。马骞好心好意劝了?几嗓子之后不见效果?,眼瞅着他们抄起农具来打,生怕他们打死?了?人, 便赶忙带人上去拉架,结果?两边的?人都打红了?眼,一时不察竟把马骞也给打了?。 傅朝瑜领着人赶过来的?时候, 马骞正坐在田埂上捂着脑袋苦大仇深, 手上依稀可?见血迹。两边也哑火了?, 自知做错了事终于偃旗息鼓不再折腾。 发?现傅朝瑜带着差役气?势汹汹赶到之时,他们也自知大祸临头了?,都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冲动犯了?事儿。 傅朝瑜瞧见马骞抱着头, 生生吓了?一跳, 赶忙上前:“马大人, 你还好吧?” 脑袋受伤可?不是什么小事, 况且这还见血了?。 马骞捂着脑袋的?手猛然捂得更紧了?,一点都不想让傅朝瑜看到他这窝囊模样。可?他的?脑袋本?来就伤了?,如今一使劲儿更是疼得钻心, 最后捂得连面色都狰狞起来了?。要捂受不住,放下来吧, 面上又豁不出去。 傅朝瑜看他这龇牙咧嘴的?样子,觉得自己的?脑门都开始痛了?起来。得了?,知道马大人好面子,傅朝瑜直接背过身:“愣着做什么,赶紧送马大人去城里的?医馆看一看!” 几个衙役如梦初醒,连忙将?马大人搀起来。 马骞觉得很没面子,很想犟一犟嘴说自己没事,然而脑门上的?痛让他不得不面对现实,临走前他还不忘把?牛伯桓留在这儿,免得回府后不知道这事儿后续究竟如何。 牛伯桓对他们家马大人被打一事颇为愤怒,如今马大人虽走了?但是傅大人还在,这会儿牛伯桓也忘了?对傅朝瑜的?戒备了?,站在他身旁便对着这群闹事的?人大骂道:“我看你们真是不要命了??连朝廷官员都敢打,好大的?狗胆!知道这是谁吗,凉州的?傅知州,大人就是被你们惊动了?才跑来这儿的?,还不赶紧磕头谢罪!” 稀稀拉拉的?一群人立马围了?过来磕头。 傅朝瑜扫了?一眼地上,方才打斗之时连锄头都摔断了?半截,还有?好些人也被打得头破血流,这已经?不是什么小摩擦了?,还是要将?对方打死?。傅朝瑜自然知道农忙时争水的?情况时有?发?生,但没想到情况竟然如此严重。若不趁早解决,天长地久,甚至会演变成两村之间的?世仇。 两村的?百姓不敢说话。 他们也冤,平常为了?争水两村打架基本?是没人管的?,而且他们打架也很是克制,内部矛盾,压根不会伤到外人。今儿是那位马大人突然闯了?过来,他们自己也始料未及,等到发?现马大人被打之后,两边的?人甚至都分不清究竟是谁打的?。这真的?是巧合,换做平常,便是给他们一百个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殴打朝廷命官啊。 里正匆匆赶到时,先被这肃穆的?气?氛给吓得肝胆俱裂,直道不好。 等到了?傅朝瑜跟前又先不由分说将?这些村民都给臭骂一顿,不管两村百姓谁先动的?手,先骂了?再说。 等到骂够了?,见那位牛大人面色稍霁,里正这才觍着一张老?脸来给傅大人赔罪:“傅大人,这事儿确实是他们做的?不对,为了?收成对水沟上心一些本?不是什么罕见的?事,哪个村子之间没发?生过几句口角呢?庄稼人家里穷,就指着这几亩地过活呢,农忙时性子急了?点儿也是有?的?。但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误打了?马通判,幸好没出什么大事啊,否则便是将?咱们全都杀了?头也赔不起。” 傅朝瑜觉得这位里正是个含糊了?事的?高手,看似赔罪,实则句句都是在开脱,不过傅朝瑜不吃他这一套:“他们确是不该伤了?马大人,殴打朝廷命官,可?是重罪。” 里正后背的?汗一下子“唰”地一下便渗出来了?。听闻傅知州是个极好的?性子,怎么今儿反而揪着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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