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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廊下对着身旁的谢檀书再一次警告。

谢檀书闭眼吸气,直到将自己心中的情绪尽数压下后才睁眼看向身旁可怕的男人,他问道:“摄政王怎知陛下不喜欢我?”

“昭昭并非断袖。”萧衍冷声道。

“是么?”谢檀书看着身前的那株寒梅向萧衍问道,“那等陛下长大,摄政王又待如何?”

话音落下,天上的细雪落在谢檀书的长睫上,与身旁的的红梅站在一起,这具清丽的皮囊的确有一种寒梅拥雪的美。

然而……

萧衍依旧对其冷酷无比。

“做好你该做的事,不要想你不该想的事。”

萧衍对谢檀书的期许是成为姬昭手中的刀,为姬昭得罪士族,为姬昭背负骂名,但绝对不是让他做中宫皇后。

“等陛下长大,自有天下好女任由陛下挑选。”萧衍说着长袖下遮住的右手无声地拨动佛珠。

萧衍心底有几分烦躁,他只当是觉得姬昭太过年幼,不该面对男女之事,可是却忘了最开始是自己要挑选宫女教导姬昭人事。

谢檀书对于萧衍的一切动作看在眼中却不提醒,只道:“既然如此,檀书愿为陛下殚精竭虑。接下来,檀书还有考场要巡,便先告辞了。”

说完,谢檀书便披起了大氅往考场走去,现在是实行糊名制最关键的时刻,绝不能出任何乱子,让陛下的计划受损。

考场之中,北风一吹,由几张木板搭建成的考舍越发寒冷,没有把碳火带够的考生手都快要冻僵了。

世家子弟不觉得策论试题有何难度,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总之凭借着他们的家世,即便文章写得狗屁不通,自然有考官录取他们。

带着这么几分沾沾自喜,这群世家子弟如同看笑话一般看着那些身穿布衣呵气搓着手在宣纸上绞尽脑汁写策论的寒门学子。

这有什么好写的?写得再出彩,三甲的名额也不是他们的。

然后,这一切的美好幻想都停止在了钟声敲响的那一刻。

“你们在干什么?想对我的试卷做什么!”

只见一名名小吏手持浆糊和白纸,往在场考生的三张试卷上的姓名籍贯处糊了上去。

“放手!”一名世家出生的子弟勃然大怒。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范阳卢家主家的子弟!”卢任嘉大声吼道,“我看谁敢得罪卢家!”

范阳卢家,昱朝名门望族之一,子女与其余几家互为姻亲,朝中关系盘根错节,寻常人根本不敢招惹。

其余世家子弟听闻卢任嘉如此道,立刻有了主心骨,开始反抗,和在场的小吏扭打在一起,闹着要见主考官要见皇上,这群人要毁坏他们的试卷!

他们意识到若是名字被糊,这次科考他们的优势全无,从此世家想要完全掌握科举更是不可能!所以,必须要把糊名给闹没!他们仗着自己的身份认定了在场的小吏和官兵不敢动他们,玄甲锐士也仅仅是守在门外而已。

于是,他们在短短时间内纠集了一波人闹了起来。他们要见陛下,要取消糊名!至于陛下会不会发怒,他们背后有世家撑着,更何况法不责众,朝堂上的朝臣也会替他们辩驳。如果他们现在不闹,以后肯定要和那群泥腿子平起平坐了!

一瞬间场面混乱不堪,看守考场的官兵不敢阻拦,害怕得罪人,于是这个场面越闹越大,连卧在主堂睡觉的姬昭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