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知了声嘶力竭,卯足了劲儿提醒整个世界它的存在。然而属于它的时光就那么短短的一季。
秋天很快就会来临,它也可以结束惹人厌烦的一生了。
冯丹妮说的十二月党人那样的贵族为底层民众争取权利才谈得上高贵,为人景仰。
她这种脚上泥巴都没洗干净的角色有什么资格多管闲事呢,真是拎不清自己骨头有几两重。
公交车都开过来了,陈凤霞才听到陈文斌在后面喊了一嗓子:“讲的你好大的能耐,能管得了一样。”
别说,陈文斌这人虽然缺德冒烟毫无下限,讲话倒是挺准的。
陈凤霞的确管不了这事,因为事情的发展很快急转直下,连县政府都无从下手了。
老牛等人被公安局带走的当天晚上,跑来讨人的工友们在没得到满意结果后,直接堵了公安局。接下来就是大罢工,县建筑公司的工程全停下了。
等到郑国强被县委紧急从党校喊回来充当救火队员的时候,农民工已经跟上元县娃娃厂的讨薪工人拧成一股绳,大几百号人拦在省道上了。
不得不说,劳动人民也有自己朴实的智慧。
毕竟如果他们去县政府静.坐,散步,政府的人也可以当成没看见。可省道就是上元县的经济命脉,但凡停一刻,影响的辐射面就可以波及整个地区,上头想视而不见也不可能。
这下子问题是真大发了。
郑国强从党校回到上元县灭火,他连口水都没顾上喝,就询问县委办公室的小王:“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这建筑公司到底抽什么风啊。”
小王愁眉苦脸,眼睛里全是红血丝。从事情闹到县政府开始,他就没安生合过眼。
他苦笑连连,一言难尽:“都是事赶事的误会。这两年建筑公司不是效益不好,日子难过嚒,他们就想着优化公司结构,提出的口号是不养懒汉,不能给公司创造效益就滚蛋,搞的是末尾淘汰制,全公司投票,将他们眼中没有存在价值的部门直接砍掉。刚好,被挑中的就是销售部。大家都说现在卖房靠的是中介公司,有没有销售部都一样。”
小王秘书脸上的苦笑愈发深了,“其他人倒还好,砍掉部门扫地出门不可能,就是换岗,最多岗位不理想。但是赵主任他们这些中层以上的领导干部日子就不好过了,一个萝卜一个坑,去了别的部门人家总不会把领导岗位空出来。偏偏赵主任呢,上有老小有小,儿子上高中,在乡下的老娘又身体不好,每个月光医药费就得掏几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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