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云薇倒酒,轻声说道:“酒里放了好东西,益寿延年,剔除身体的杂质。”
云薇有点尴尬。
既然来了,不打算走,接过酒杯同穆阳对饮起来。
称赞美景,拿起筷子吃菜。
穆阳放肆随意的吃吃喝喝,谈笑风声。
至于他们身边的那两位……爱咋滴咋滴,断然没有穆阳同云薇亏欠他们的道理。
杨妃端着酒杯浅饮,她的手顿了顿,看好戏的眸子淡了几分。
还是会疼!
心还是会疼!
她没有办法忘记那一日。
她闯进哥哥的屋中,看到倒在血泊中犹如破布娃娃的穆阳。
少年瞳孔平静无波看着她,没有怨恨,没有求助,没有任何的情绪。
如同他只剩下了躯壳……她差点疯了,狠狠抽了兄长一顿,兄长一身的鞭痕,养了一年鞭痕都没有消失。
原本他们是最亲近友爱的一对兄妹,一直以来兄长护着她。
她当初未婚先孕,生下儿子。
儿子能逃过杨家宗族的灭杀,兄长出了很大力气。
杨少主让她的儿子活下来,却瞒着她真相,她以为儿子落草既夭。
完全不知杨少主把儿子交给了那么一对恶心人的父母抚养。
杨妃知道真相后彻底同兄长了断亲情。
而后杨少主出征兵败,葬送杨家精锐,累死父亲,当时她有机会去救杨少主,可她什么都没做。
杨家基业便宜了外人,她不曾怪过穆阳。
她被穆阳逼着嫁给穆北玄,饮下堕胎药……
当时没有怀孕,她看不上那些只能当作种猪一般的男人!
更不觉得她需要依靠生儿子掌控杨家。
饮尽那碗堕胎药埋葬她同穆阳所有的情分。
她把穆阳当作穆北玄的儿子,同她再无关系!
杨妃捏着酒杯的手指泛白,“穆地主,你……你侄子等着你回话呢。
你这人从来就没有变过,总是偷偷的做事,不肯提前让人知晓,藏着掖着,最后你落下好了?!
没人不恨你,不怨你,你别以为我……我今日出宫来,同你坐在一张桌上,就能放下一切。
以前我是有错,对不起穆阳,对不起很多为保护我付出生命的人,我对不起我爹……我是一个不孝的逆女,亲手培养了一个葬送杨家基业的……学生。
可唯独我对得起你,一直以来都是穆地主你欠我的。”
先发制人的杨妃气势汹汹,她自己不痛快,不能让穆地主痛快。
穆地主仰头喝干了杯中的酒,眼尾透着红,“是,你们说得都对,我亏欠你,亏欠阿阳……我不是人,我该死,我把命还给你们……”
穆地主声音更咽,男儿有泪不轻弹,对宗师镜的高手更落泪,偏偏穆地主快哭了。
云薇心头一颤,出声道:“阿阳快吹笛子,我怕你三叔……走火入魔,他情绪不对。”
不等穆阳做出反应,云薇从怀里掏出香帕,直接捂在穆地主口鼻上,时间紧迫,云薇极快拿出银针,在穆地主头上几处穴道扎上银针。
悠扬的笛声响起,穆阳配合默契吹奏适合舒缓情绪的乐曲。
穆地主缓缓合上了眼睛,紧紧攥住的拳头有一分松动。
云薇念经一般在穆地主耳边喃咛着在杨妃耳中如同咒语的话儿,没觉得那些安静下来,身处温暖什么的话有多重要。
好像谁都会说,可是穆地主明显好转。
方才杨妃觉得穆地主攥紧的拳头会向他自己脑壳砸出致命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