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予馥听见庞大人让她出去,简直心乱如麻。又见在屏风的剪影之下,庞大人修长的身形,正半裸着的慢条斯理替自己更换手臂的长绷。
实在好看的抓人眼球,她怔然多瞧了几眼,才应诺离去。
她心不在焉,又心有千千结的走出了大帐。
心中不解,庞大人为何喊她过来,又让她走呢?
待缠好伤,庞郁才从屏风后款步走出,他自顾自若的走到已经煎滚的药壶前,不慌不忙的把药倒进碗里。
呼噜噜又黑沉沉的滚沸药汤被倒入碗,浓厚的药味即刻飘满整的大帐。
李将军见庞郁一副油盐不进的态度,表情总是淡淡的,什么话也不多说,他便好意的说几句公道话,"庞大人,老夫是这么想的,小俞也是立过战功的孩子,上阵杀敌也是弄的满身伤疤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是一时少年意气打了人,也不算什么大错..."
庞郁貌似只当马耳东风,只想着把药给轻轻吹凉了,才饮下。
尔后又慢悠悠的把碗放下,他半坦开着那只受伤的右臂膀,在听完李将军的话后,他突然坐靠着榻上,就随意斜卧横躺。
庞郁笑看着大帐里的两位大人,他轻巧的笑容却掩饰不了,本是温润的眼神突转尖刺,尔后又定然发问,"连个孩子都能下的去手,这叫什么国之将领?两位大人别说笑了。"
庞岳他是不惊讶他四弟的性子,却还是被他四弟的话给惊吓到了。如此乖逆不服,听着让人刺耳难耐的话,就只有他四弟敢从容的说出口。
可庞岳嘴笨,除了这...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不知从何反驳他四弟的话。
庞郁唇边轻笑,他无惧李将军横着眉的脸,他故意惹恼人似的续说:"今日那孩子如若不反抗,只怕俞将军一出手便没轻没重的,恐怕那孩子的半条命就被整没了。"
他冷笑,军中什么风气,他庞郁从小在军营长大的怎么不知晓,他本也不想管,但李将军说的这护短之话,他实在听着刺耳。
这小姑娘虽不是他府中的人,可却是他从枯骨之下给拉回来的,这要是平白无故被整死了,岂不是让他白费苦心,浪费光阴。
更别说这小姑娘前前后后的,与他也有若干解不开的缘分。他要是放纵一回,下回他的人会被怎么整都不知晓。
庞郁不再多语,仿佛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光阴,只是看似随性横卧闭目养神。
李将军听着庞郁说的话,脸色是一阵白一阵青,恼红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半晌都待不住的向着庞岳告退,闷着气的甩袖离去。
庞岳这嘴拙的如同石磨心,这两边都是他自己人,他能怎着?
尽管知道他这四弟是什么性子,可李将军不知道啊!
庞岳以手背拍了拍掌心,劝了劝,"四弟啊!我的好四弟,你这下把李将军气走了,你可就惨了。他那大嘴巴,得天天跟别人念叨你的不是了。"
"他不敢念叨你便可,念叨我,又跟我有何干系?"庞郁懒得同他大哥多说,在若无旁人时,连下逐客令都如此不客气,"大哥,我有些累了,想歇一会。你若是没事,就先离开吧!"
庞岳被他四弟的怪性子气的,指着庞郁想骂却又骂不出口,连对着庞郁发脾气都像碰了软钉子这般,一点用处都没有,骂骂列列的也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