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力气,软趴趴地朝她怀里倒了过来。
他沉默了许久,叶芳愉才听见他声?音颤抖地说道:“再……再减去二两?,刚刚额娘一共摸了我两?下。”
“噗嗤。”紫鹃在旁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叶芳愉也在憋着笑,憋得肚子都?疼了。
好半晌才答应下来,“好,三百六十八减去二,一共是三百七十,刚好凑了个整数。”
紫鹃笑不下去了,缓缓瞪大了眼睛,看向叶芳愉时,表情忍不住带上了隐约谴责之意。
而叶芳愉怀中的小?娃娃却是根本分不清三百七十和三百六十八的关系,还在奶呼呼地叫嚷着:“我一定会努力把钱还完的!”
叶芳愉莞尔:“那额娘就等着了。”
等着吧,还不完的。
除非他学会了算数。
*
当晚,叶芳愉与小?娃娃算完了账,心满意足地陷入梦乡。
小?娃娃在临睡之前却多了一项祷告的课业——只见他表情郑重?地把一张从多兰嬷嬷手里得来的画像徐徐展开,嘴里咕咕嘟嘟地念叨了一大段句子。
最后虔诚地闭上眼睛,仔细感?受了几分钟,方才开心地把画像重?新叠好,宝贝似的放在了枕头底下。
旋即坐在床上脱去外衫,慢慢叠成?一团,搁置在床头边的小?凳子上。
又对着多兰嬷嬷明?媚地笑了笑,“嬷嬷,我要睡觉啦,帮我放下帘帘吧。”
多兰嬷嬷慈爱地朝他笑了笑,缓缓放下两?边的帷幔,伫立在原地侧耳倾听一会儿,等确认帷幔后头的呼吸声?变得平缓且规律,方才放心离去。
然而这一夜注定不平静。
延禧宫后殿,纳喇庶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如何都?睡不着。
她只要想到万黼此时可能正在受苦,一颗心就像是在黄连水里浸了三天三夜一般,又酸又苦。
期间?反复几次起身,想要去暖阁看望,都?被严嬷嬷给劝了回?去。
“惠妃娘娘会安排人看着的,主子您放心就是。”
“明?儿要去给老祖宗请安,您到时候可不能迟了。”
“惠妃娘娘的安排很?是妥贴,听闻皇上也是应允了的,主子是有哪里不放心吗?”
纳喇庶妃被她劝得久久说不出来话。
只能在床上枯坐了大半夜,直到丑时才堪堪有了几分睡意。
另外一边,暖阁之中的几位奶娘也陷入了难捱的煎熬之中。
看着怀里的万黼阿哥跟看着烫手山芋一般。
有人暗自?嗔怪,“当初就不该这么做……”
另一人立即反驳,“之前拿赏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也有人劝解,“现在争吵这些还有什么用,重?要的是要赶紧把阿哥哄睡,明?儿是去慈宁宫的日子,可不能叫阿哥在慈宁宫昏昏欲睡啊。”
“你说得倒是轻巧,那你来?”说着就要把怀里的孩子往那人怀里塞。
“我来就我来!”
吵架声?伴着隐约的啼泣声?在暖阁里低声?回?荡。
小?万黼安静躺在其中一位奶娘的怀抱里,表情空洞,两?眼呆呆地看着屋顶的天花板,脸上半分睡意也没有。
意图哄他入睡的奶娘,见他始终不肯闭眼,终于气急败坏,把他往床上一放,“这也太难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