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不是这样的……”
晏殷掀起眼睑,看向宫人手中一碗药。
他要消除瑾王的记忆,但在这之前,也要瑾王清清楚楚承认,顾盼清和他没有任何私情。
织雾从来都没有喜欢过瑾王。
否则不会?连他的生辰都不知道。
“求你……求求你不要让我失忆……”
瑾王生平头一次出现这般慌乱又癫狂的神?态,他想要解释,却又无从解释。
新君却从始至终都高高在上,如蔑视一只卑贱蝼蚁般,口?吻没有分毫置喙的余地。
“端药来。”
晏殷觉得他父皇说得对。
死亡不是终点,忘记才是。
织雾保护瑾王保护得那么用心,晏殷不会?杀他。
他要他和自己一样,都不要妄想现在就可以在死去?的黄泉里见到她?。
他要瑾王活着?,忘记她?。
瑾王霎时语气崩溃,“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晏殷只目光冰冷地看着?他被?灌完失忆药。
确保全程一滴不漏地都灌下去?再吐不出来之后,宫人们才将地上的人给松开?。
瑾王倒在地上,哪怕力竭地去?扣嗓子眼,也已经无济于事,随即继续崩溃大笑。
在晏殷抬脚跨出门槛的瞬间,瑾王却双目无神?地看着?房梁,口?中呢喃道:“你永远别想找到她?……”
新君脚下似乎迟钝了一瞬。
接着?却走得更快。
还好……
阿雾就在他的寝殿,她?哪里也没有去?。
……
*
春寒料峭,冰雪消融。
一枝枝桠尖端抽生出嫩绿细芽。
初春时节,空气是凉丝丝的,可阳光却是暖融,透着?竹帘侧窗打落几道栅格光影,落在雪白貂皮与?鸦黑鬓角交接之处。
禾衣习惯性地替美人揉捏手腕,可触碰上对方吹弹可破的肌肤瞬间,便瞧见美人面颊上宛若蝶翼的鸦睫轻颤颤抖动。
美人如画卷般淡然陈列,可睁开?眼后,便从一副活色生香的艳画,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间尤物?。
同京城里那些?金堆玉砌娇养出来的贵女不同,禾衣的主人是与?生俱来的丽质,天生的美人胚子。
否则当初也绝无可能会?被?云陵顾氏家主一眼看中,这才在她?兄长坠崖后,将她?从继母膝下接来主家。
禾衣照顾小?姐太?久,眼前画面美好的宛若幻觉般,让她?仍旧有些?心有余悸,“小?姐,还记得吗?”
美人乌眉若颦,樱红檀口?轻启,“记得……”
她?好像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里,她?变成了书?中另外?一个女子。
醒来后,她?记得坠崖的哥哥,记得照顾自己的禾衣,也记得一直背地里帮助自己的小?奴隶。
只是她?生病昏迷太?久,醒来后,对现实中的许多?记忆反倒有些?不太?记得。
亲近的人自然全都记得,可远了的人和物?,织雾并不是很了解。
禾衣谨记郎中的吩咐,未敢在小?姐记忆不稳时一次性说出太?多?东西。
京城顾氏的长公子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