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玉城么,你要搬到北京来?就为他?”
“那么多年了,你还不放过他?我跟你说过的话都当耳边风了。你不信邪是吧,昨晚闹出来的事你怎么解释?”
“盛夏,以前只是觉得你天生残疾就该去找个跟你一样的人,不要赖着尤远,现在你——”
“胜男!”尤军提高嗓门喊了声,碗筷放得重了点,砸得生响,惊得盛夏抖了下,尤军严肃道,“少说几句。”
“为什么不让我说!他是个神经病!”周胜男指着盛夏,“他有病啊,你放心儿子跟这种人住在一起吗?他伤害自己也就算了,他伤害尤远怎么办!”
尤军大声道:“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盛夏紧张地抓着自己的围裙,周胜男情绪激动起来,他根本说不出一句劝慰的话,他生病的事情被知道了,精神分裂,有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这比残疾还让周胜男嫌弃。
“我怎么就不能说他了?”周胜男投过来的眼神不但恶毒还有惧怕,“记者拍到你去就医,就这几天的事,你还没好,怎么敢堂而皇之地住进来,尤远不知道你生病吗?你不敢告诉他吗?”
“你这种人怎么就没有自觉要离正常人远一点!”周胜男嗓音尖利,“我儿子欠你的吗?”
尤军看不下去了,起身把周胜男拽进客厅,但止不住她情绪爆发,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刺耳,盛夏站在原地,默默地把助听器摘下来了,他在努力调整呼吸,试图把刚才听见的话都从脑海里赶出去。
周胜男提到记者,说明外头的风雨不止裹缠上了他和尤远的关系,还有病情。
他能正视自己得病这件事,可别人呢?家人朋友会担心,除了担心,同样也会和陌生人一样,害怕他的不正常。
一个精神病人,随时都有失控的可能,他会被认为是“危险”的,没有人愿意靠近一个危险品。
他的工作伙伴,他的事业,他跟尤远在一起,尤远的名誉,都难免遭到波及。
他害怕的东西还在,一直都在。
盛夏攥紧助听器,膈得手心都疼,在心里默默念着尤远的名字,念着别怕,念着躲起来,闭上眼,不想面对也可以逃避,尤远给了他逃避的资格。
楼下的声响终于惊动了还在睡觉的两个人,尤远和江汀同时打开门,面面相觑的时候听见周胜男的声音,登时奔下楼,盛夏就站在楼梯口,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尤远喊了声“爸”,先把盛夏给拽到自己身边,跟他说话也没反应,才发现他把助听器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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