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阖眸吞了口唾沫,顾承宴不敢动了,他可不想每次哄小崽子都给自己哄得人事不知。

于是,只能主动找话题与小狼聊聊,“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

赛赫敕纳没回答,只啄吻他额顶一下,轻笑道:“我能忍住的,不怕。”

平时这小子撒娇,顾承宴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游刃有余地逗着小崽子玩。

偏他不故意瞪大蓝眼睛、不捏着嗓子唤他乌乌,还这样直白地点明他的心思。

顾承宴呼吸窒了窒,眨眨眼,只觉耳根有点烫。

赛赫敕纳脸上的笑意扩大,手指往上挪动到顾承宴的腰间,轻轻替他揉腰。

科尔那钦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他和顾承宴的婚事,这场婚典于情于理都肯定是要办的。

从情感上来说,赛赫敕纳当然高兴能用这种形式向整个草原宣布顾承宴是他的遏讫、他唯一的乌罕特。

而且顾承宴当初来草原,只是由特木尔巴根一人接迎,许多翟王还因他汉人的身份轻慢于他。

办一场婚典,也能让那些翟王真正明白谁才是他们的主人,让他们给出应有的忠诚和尊重。

而从理智上来说,科尔那钦为向沙彦钵萨复仇准备了多年,从阿利施和那牙勒的仇怨就能看出——

他在暗处,且是必有后招。

与其等他结网、将陷阱都布置完了,倒不如引蛇出洞、化被动为主动:

顾承宴曾经给他讲过一个故事,说汉人有个朝廷叫秦朝,曾经也是个统一了中原的强大帝国。

只可惜后来的皇帝倒行逆施、引发天下百姓不满,在各地起义军里出现了两股完全不同的力量。

一股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兵强马壮且名士咸集,头狼本人也是武艺非凡。

一股起于微末之间,贩夫走卒、布衣芒屏间错其间,头狼本人只是普通农人,还是戴罪之身。

某日,兵强马壮那只头狼单独邀请了普通农人到某地吃饭,暗中在周围埋伏了杀手,准备干掉他。

结果那农人身边有高人指点,他自己也是装疯卖傻,竟然哄骗那头武艺高强、比他强悍很多的狼放他离开。

往后什么过程已经不重要,赛赫敕纳就记得顾承宴告诉他,在秦朝之后,就是这位农人头狼做了皇帝。

朝代的名号还叫做“汉”,他们汉人的汉。

顾承宴说这故事叫“红什么门宴”,是后世史家编写的,但却讲明白许多道理,让他自己去体悟。

赛赫敕纳体悟来体悟去,没想透他家乌乌要告诉他什么,但却在面对科尔那钦反复提及的婚典时,想到能借用此招——

狼主迎娶遏讫,按理来说是要邀请各部翟王和亲家、朋家来吃饭的:

草原的亲家的含义与中原不同,他们的亲家指的是新郎、新郎家里较为亲近的族人,如叔伯、姊妹兄弟。

朋家也是亲戚,只是关系上比较远的,如同一个部族、都姓某一个大姓的亲戚。

这些人要在正式婚礼之前就到达新人家里帮忙,善骑射的早早准备去接亲,擅长缝补的也要帮忙布置。

科尔那钦亲家和朋家都能算,如果他愿意来,赛赫敕纳大可以早准备好兵马,安罪名、给他扣下来。

如若他不来,那待到正式大婚时,也可来个瓮中捉鳖——库里台议事他带那么多兵马,还能说是议事路远为了自保。

来参加狼主的婚礼还带那么多兵马,摆明了居心不良、用心不纯,即便不能一举拿下,也让科尔那钦落下了把柄,来日也方便对付。

他这儿沉默不语,顾承宴也定下心神想着这位斡罗部王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