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誓。”姜阈淡淡地看着梁东言:“如果我这次出去,再消失不见,我就——”
“不要发誓。”梁东言忽然急促开口,打断了姜阈的誓言。
姜阈看着他笑了:“你还没听我要发什么誓。”
“我相信你。”梁东言眸色闪了下,眼底漾着微红,他声音沙哑,脸上淡淡浮起自我说服后的浅笑。
自洽后的梁东言忽然变得懂事,他像个成年人、像个粉丝万千的顶流偶像、更像个毫无介怀、只是来送好友出国的男人。
梁东言松开姜阈的行李箱,往后撤了一小步,他笑得坦然:“拍摄顺利。”
姜阈却没动,眉头渐渐蹙起,两人在越来越多的围观里沉默对峙着。
“梁东言。”姜阈喊他的名字。
梁东言却不愿意看姜阈的眼睛,他知道姜阈面对现在情绪糟糕的自己已经无计可施、他也知道自己担心姜阈再次消失这件事极其可笑。
但他控制不了啊!他就是害怕、就是不想让人走、就是不愿意再去回想那场离别、那个八年。
所以他假装自己是个27岁的、成熟的、喜怒不形于色的大人,像无数次在应酬里、在周旋中、在拼命往上爬的时候那样。
体贴入微、察言观色、不让任何人产生负担,这样才能长久地存活。
现在他做到了,他只是不想被姜阈看见自己眼睛里的不能自已。
“我坚定地爱你。”微风中,姜阈的声音轻轻传入梁东言耳中,梁东言怔怔地抬眸,像是听错了、又像是没有听见。
姜阈依旧没有去拿行李箱,他的双手插在风衣兜里,站得随意,目色却用力而专注,盛下了整个梁东言。
他继续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也坚定而固执地、要用最好的我来爱你。”
酸涩猛地袭上梁东言的眼眶,他想要上前一步靠近姜阈,却被姜阈的眼神制止了。
“下次见面,我给你答案。”姜阈说,然后他眨了眨眼,拿过自己的行李箱。
认出梁东言的人越来越多,堵在送客区,让行车畅通都成了问题。但大多是远行或者回家的路人,大家都还相对理智克制,只远远看着,没有人上前凑得很近。
所以没有人能听见,此时人群的最中央,是一场迟到了八年、只属于梁东言的、盛大的告白。
梁东言眼眶通红,他觉得自己快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哭出来,不是那种无声的哭,而是嚎啕大哭。
“别干丢人的事。”姜阈拿过行李箱后,温声警告他。
梁东言嘴角颤了几下,然后他用力点了一下头,声音破碎:“好。”
姜阈终于放下了心,他朝人群最密集的方向站了站,挡住了他们视线里的梁东言:“你先走,我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