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奕自己也清楚,不是所有人入行之后都和他一样,有人保驾护航前路一片坦途,不是所有人闯了祸都有人担着,想唱歌有人花大力气捧,想演戏有人手把手教,想拍电影了从b市跑到南方,最多只是挨几句骂而已。
多数情况下,这个圈子里的规则既公道又残忍。
他见过团里的舞担半夜从五十多岁的制作人车里下来,也听见过经纪人在教同公司的后辈晚上去敲资方的门。
后来那两个人,他每次撞见都觉得晦气,人家跟他打招呼也不给好脸色。旁人暗地里说他假清高,他打心底里也看不起人家,正正好两看生厌。
可秦奂这人,又跟旁人不太一样。
因为他老师——他金主是宁策。
凌奕再怎么看不上这种自轻自贱,出卖身体换取资源的行为,他也不得不承认,他也是这个肮脏的圈子的受益者。
他能在染缸里洁身自好这么久,不过是因为有人无条件地纵容他。这是他恃才傲物的底气,也是他站在道德至高点,看不起那些攀龙附凤的人的资本。
也是这个道理,他没法看不起秦奂。
换句话说,他跟秦奂有什么两样呢。
秦奂尚且为他的所得支付了合理的代价,而他甚至什么都没有付出过。
【??作者有话说】
或许我可以拥有一点海星吗(对手指
第19章 困顿
空气静默了几分钟。
晨风裹挟着丝丝缕缕的灰白烟雾,直直往脸上扑。
凌奕抿了下唇,觉得鼻腔有点干涩,有一种想咳嗽又咳不出来的感觉。
他半天不说话,秦奂也不出声。
相对沉默地抽了大半支烟,秦奂没什么意味地笑了声,把猩红的烟蒂扔在地上,随便碾灭了:“一直想问你没机会,正好今天聊聊——你跟宁策什么关系?”
他轻飘飘地把这个话题揭过了,不知道是保全了谁的面子。
凌奕情绪不高,声音也闷声闷气的:“他是我哥。”
秦奂眉头挑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这个答案,问:“亲哥?”
“不是,叫的。”凌奕摇头。“他和我亲哥打小一块儿长大的,初高中同学,工作也在一个大圈子里。我小时候住我哥家,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噢,原来是认的弟弟。”秦奂笑了笑,语气风淡云轻的,“那他和你哥感情挺好。”
连人家弟弟都这么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