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你能用冰刀追上我再说。”
这比斯德哥尔摩更严重。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是一个人持续地伤害你,然后偶尔展现出一点好处,就让你觉得他是好的。
那么,何已知到底在留恋他什么呢?
符玉昆好像铁了心要让他“走出失恋”,不停地想把一些人介绍给他。
所以在那个人消失以后,他的爱也应该随之消失,不是吗?
“可是你只看到了他的长相!”
他只是为他表现出来的不同的一面感到新奇,甚至还想看更多。
符玉昆的艺术沙龙,正如何已知所想,是一群游手好闲人士消遣时间的无聊聚会。
何已知叹了口气,一只手烦躁地穿过头发。
只是那时的符玉昆清楚地知道那些人看中的是他的钱和家世,而此时的他暂时失去了那种洞察力,沉浸在与和他父亲那样只看得见利益的商人“不同”的人交往所带来的反叛的快乐之中。
他没法替符玉昆决定他想要的——考虑到他的现状,他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别人沉浸于虚假的快乐呢?
而且退一步说,他也很开心小符少找到新的对象去谈论理想、抱负,炫耀自己的品味和深刻的思想,让何已知得以从他无休止的吹嘘中得到解放。
“你可能是,只是你不知道。”或者不想承认——符玉昆游移的眼神泄露了他没有说出口的怀疑。
小符少瞪着眼睛:“你不会真的恋残吧?”
何已知摆了摆手,想直接转身离开。
但这也带来了新的麻烦。
“我不会半途而废的,告诉我你不喜欢他哪里?眼睛、鼻子、脸颊的痣还是身高?”
哪怕是最执迷的笨蛋,等到了警察走进家里告诉他和你网恋的对象是诈骗犯的时候,都会幡然醒悟地捂紧钱包,没有留恋地把聊天软件里的“爱人”删除——因为他们知道那是假的。
现在他看剧作家的目光充满了匪夷所思,仿佛他是一个艰涩的难题。
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
当他第四次在聚会中途拒绝小符少带来的,在国外知名大学攻读戏剧艺术的漂亮男孩之后,符玉昆在吧台前堵住想要溜回房间的长发青年,一脸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我不知道。”酒精顺着嗓子流下,一路灼烧到胃里,何已知不习惯地咳嗽两声,耸了耸肩,“他是个骗子。”
他转过身,从身后的吧台上随便抓了一杯酒,看也不看地倒进嘴里:“我经常梦到他不残疾的样子,可以了吧?这个可以说服你吗?”
当你知道一个东西是假的之后,再去看它,只会觉得恶心。
难道他只是肤浅单纯地喜欢着伪装的雁行和真实的雁行重叠的那一张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