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已知有了不祥的预感:“不会是拿来吃吧?”
雁行指了指面前的平衡木,自己往后退了一点,给他留出位置。
“我也没什么便宜可占。”雁行说。
两个人安静地待了一会,等教父头上的碘酒干得差不多,雁行就摘掉口罩,让它自己去玩。
他用手指绕着口罩的绳子:“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教父的父母都是警犬?”
“那教父……”何已知明白了什么。
“已经失去知觉了。”蹲着的青年说。
“其次,像雁老师这样厉害的人,免不了都有点心高气傲,肯定不愿意让外人看到自己跌倒之后艰难爬起来的样子,所以人家让你离开,你就听话赶紧走,别杵那让人尴尬。听懂了吗小朋友?”
何已知一鼓作气说完,闭嘴不动了。
“所以教父从出生就是作为特种犬只训练的,但是最终考试的时候因为有一个科目没达标,被淘汰了。这并不奇怪,警犬考试的通过率不到百分之一。失败的小狗一部分会被挑去做服务犬,一部分会被机构接收,剩下的则是寻求社会领养——你腿麻吗?”他忽然问。
“之后再想起来这件事那家宠物医院已经倒闭了,而且它俩一直待在家里,身体很健康,也接触不到狗,就想着算了。”
“嗯。教父就是被这些人看中,领养之后卖到了‘格斗表演中心’。”雁行举起两只手指,给“格斗表演中心”几个字打上了引号,“其实就是地下斗兽场。”
何已知对上了罗威纳乌黑的眼睛,即使雁行让它去玩,它也没有加入戈多和captain,而是趴在院墙的阴影和阳光交接的地方,使劲地咬着一根骨头形状的磨牙棒。
“后来格斗表演中心被警察查处了,解救出来十几条斗犬。这些狗都有很多伤,而且很难找到领养家庭,一是因为治疗需要很多钱,二是经历过斗兽的动物都会变得凶狠,时常有暴力倾向,而且对人没有办法建立信任,三是没有疫苗,投喂的也都是生肉腐肉,携带传染病毒的概率也很高。所以基本都会很快地被处理掉。”
教父是那一批里唯一一条没有被处理的,因为有个警察认出了是自己警队训练过的狗,实在是不忍心,就自己掏钱给它治伤、打疫苗,到处找领养。过程并不顺利,听说被不同的领养人退还了好几次,直到被雁行的朋友看到,把信息推给了他。
“起初那个警察不同意,因为那时我刚出了车祸,他觉得我没有能力照顾好自己和狗,更何况教父还不是普通的狗,假如因为我的管教失职,让它在市区中发生伤人事故,后果我们谁都承担不起。”
何已知问:“那你觉得呢?”
“我觉得他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所以我搬到了这个房子——最初很老很破,一个建筑师朋友帮忙做了改造——去考了下肢残疾的驾驶证,然后开车带着警察来看院子和captain,他就同意了。”
何已知想象着那个画面,把这个情节记了下来:“你那个时候就是一个人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