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莱披着雪白的外衣,赤着足,在月色下当真是美貌无双,惑人至极。
听到脚步声,明莱烦躁地抬起头,见是云斐,知道自己吵醒了对方,他低声道歉:“对不起云斐,是我太大声了,我现在就睡。”
云斐向明莱走去,目光落到明莱脸上。
明莱抬手碰了碰,心中一惊,怎么会这么烫?这邪火是要烧死他吗?
云斐转身,去外面拿了壶水进来。
明莱倒了一杯水,喝完他对云斐道:“我没事,就是刚刚想喝点水,你去休息吧。”
他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么勉强,云斐抬起手,修长手指落到明莱脸颊上,似乎是想看看明莱有没有生病。
明莱:“我没有生病,是今晚太热了,热得我脸都红了。”
云斐的手好凉,凉丝丝的,像一块夏天的冰,触之不会冻人,只会让人觉得凉爽。
明莱体内的邪火在一瞬间熄了下去,他不由自主地抓住云斐触碰自己脸颊的手,闭上眼,轻轻蹭了蹭。
太凉快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云斐身上这么凉快。
云斐眸色渐渐深沉,他看着手下宛如温顺羊羔的明莱,居高临下的视线里,带着冰冷又残忍的意味。
明莱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抓着云斐的手在蹭,他不好意思地道:“你的手太凉了,我没忍住。”
云斐没有说话,他看着明莱,意思好像是在说:去休息。
邪火熄灭,明莱身体不烧了,脸也不烫了,他转身向床榻走去,躺到床上,翻过身,看云斐。
见云斐转身离开,明莱闭上眼,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
从桃花镇出发,到陵州,需要六天。
这几天明莱一直跟云斐在房间里,云斐不爱说话,大多数时候都在休息,明莱也不打扰他,要么去窗边看江水,要么拿话本看。
晚上邪火发作,倒也能忍,只要熬过两个时辰,邪火就会自己熄灭。
到达陵州那天是下午,王盈双让一部分护卫和侍女留下来,只带了几个护卫和侍女,跟明莱下船。
虽然记忆里有陵州的模样,但记忆始终都是灰色的,没有亲眼所见来得真实。
明莱以为陵州偏远,定是个不怎么富庶的地方,下船一看,铺子鳞次栉比,客栈酒肆客人络绎不绝,街上人头攒动,精神面貌也好,却是个比琅琊也不差的地方。
几个小孩子拿着竹风车,咯咯笑着从明莱身旁跑过,撞了明莱一下。
云斐伸手抱住明莱,明莱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他怔怔地看着那几个小孩子越跑越远,看着他们手上转动的竹风车,心底有些涩然。
云斐微微低下头,明莱漂亮的眼眸里,泪水闪烁,尽管它很快就消失不见,但还是被云斐看在了眼里。
坐上马车,明莱沉默地看着车窗外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