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救生气垫作为缓冲,但因为充当了肉垫,周砚森还是断了两根肋骨、脑震荡、左膝膝盖骨裂,李万寻好点儿,除了脑震荡跟轻微的皮外伤,没什么大的问题。
“他那么怕疼……”李母哽咽着:“平时手上破道口子都要哼唧老半天,这次从十层掉下来……”李母倏然噤声,这是狠狠一刀捅进了一个母亲的心窝里,偏偏在这件事上李万寻根本没做错什么。
“您放心。”楚衡安抚着李母的情绪:“这事交给我来处理。”
周砚白又往墙角缩了缩,他浑身发冷,平时的嚣张顽皮全然不见,没了周砚森的庇佑,他裸露出来的全是嫩肉,随便一点儿碎石子都能留下痕迹。
“吃糖吗?”耳边响起一道温和礼貌的声音,周砚白受惊一般扭头,看到了一张格外精致和善的面容,他认出来了,这位不是楚总的……
郁央将手中的糖果往前送了送:“吃吗?”
周砚白擦了擦掌心的汗,这才颤抖着指尖接过,他拆开包装,跟要吞定心丸似的塞到嘴里。
甘甜的滋味的确能很大程度缓解紧张跟害怕,周砚白缓缓吐出一口气。
“你哥哥没事。”郁央开口:“医生说最多三天就能醒。”
“我知道。”周砚白靠着雪白的墙壁,脸色几乎都要跟其融为一体,走廊不知道何时安静下来,众人都看向郁央他们,然后听周砚白拖着哭腔哑声道:“可我就是害怕,我听说要是救生气垫再晚一秒,我哥跟万寻哥就没了,我……”他终于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我就我哥这一个亲人,他走了我怎么办?”周砚白仓惶擦拭着眼泪,哽咽声越来越大:“我就后悔……后悔当年赞成我哥去玩车,卖了房子不说还跟那家人借了三十万,可还清了啊,甚至这几年的利息都有三十万了,借三十万就那么罪无可恕吗?他们怎么能这样……”周砚白缓缓滑坐在地上,众人这才惊觉今天受伤最重的是周砚森,被吓得魂不附体的其实是周砚白。
他们是这个世上,同一血缘紧紧拴在一起的,仅剩的两个人。
周砚白哭的不行:“他们怎么能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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