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妈妈上学。”江宁突然说。
“为什么呀?”
“这样就不是我一个人要读书考试了。”
林文珺凑过去,在女儿的小脸上重重亲了一口。
第二天上课,林文珺就把画好的“键盘纸”多复印几份,分给田爱,田爱看到了就笑:“我昨天也想到了,就是没空弄这个。”
她好像有什么心事,林文珺问她:“怎么啦?上班太忙?”
“吵架了。”田爱苦笑着摇头,工作忙就算了,丈夫不肯帮一点忙,明明两人不同时段上班,她下班回家连口热饭都没有,丈夫还在家里呼朋唤友打麻将。
她狠下心把儿子送到松江妈妈家里,就是因为丈夫打麻将,她下工回家推门一看,儿子躺在床上睡着,手里还拿了包干方便面。
“我转头就把麻将桌子给掀了。”但她知道丈夫是不会改的,婆婆腿脚不便,根本指望不上,只能把儿子送去松江。
儿子城里的小学不读,要去郊区读,只要想到这个,田爱胸口就梗住一口气。
“昨天我背书,他又打麻将,麻将有这么好玩吗?”
林文珺掏出手帕塞到田爱手里,田爱低头擦擦眼泪,又说:“这也就算了,我昨天去找我们主任,他原来不是告诉我说,得有文凭才能转编制吗?我说我在读书了,他又说工人编制就是工人编制,转不了干部编制。”
就是读出来,也转不了。
林文珺握住她的手,国企里的小领导,手里捏着那么一点点的权利,就不可一世,但偏偏就能用这一点点权利,就能压得你翻不了身。
“那你打算怎么办?”
田爱很迷茫,她想换工作,但又不知道出路在哪里。
“我要好的小姐妹说,能带我去日本。”去日本一个月赚得就能抵上一年赚的钱,她干上一年,带着钱回来买房子,再把儿子接到身边。
“她在日本是做什么的?”林文珺问。
林文珺还记得这股出国潮,以前出国公干留学,那都是公派的,个人出去签证很难申请,刚刚解禁,大家一窝蜂想闯出国门。
但很多人一辈子呆在国外,没办法再回来。
林文珺以前就看过那种新闻,零几年的时候,还有人把房子卖掉出国,最后也都回不来了。
“她……”田爱愣住了,她是去年挤出国门去日本的,回来大包小包,打扮得特别时髦,光是身上背的包,就要一万块!
但她还真没细说,她在日本是干什么的。
“她好像说她在东京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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