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孙信邈!
宝嫣平日脾气都?挺好?,称得上?温顺,当下却恨不得堵上?他的嘴,又在胡说八道。
不管她与孙芳紫交不交好?,她对他向来就生不出男女之情,一直当做认识的熟人看待。
可是他每见着一个人,总要当着面宣告他属意她,好?似她是他的一样。
孙信邈:“对了阿嫣,你方才?怎么坐在殿下的位子?上??殿下,前两日,阿嫣妹妹还与你坐在同一排呢。”
真是傻子?,宝嫣无奈又没?办法,强颜欢笑道:“我不记得那是殿下的位子?了。”
陆道莲的回应更加简洁:“忘了。”
在普诗弥来讲经之后,一行人重新选座坐下,宝嫣本想着将位子?让出来,结果太子?选在了她身后一排。
也?就是以宝嫣为中心?,孙芳紫在前,陆道莲在后,他后排两侧则是孙信邈与另一个叫温呈君的郎君,都?是一众年轻朝气的少年郎,丰姿夺目,高不可攀。
孙信邈其实早在学府就与陆道莲相识了,可以大着胆子?说是同门师兄弟,本朝的名师就是他们学业上?的师父。
陆道莲是他师兄,孙信邈是师弟。
盯着宝嫣身影,孙信邈难掩兴奋,即便太子?的佛家师父在上?方讲经,也?不影响他与陆道莲分享见到宝嫣的心?情,“师兄,你瞧见了吧,阿嫣妹妹怎么样?是不是与我,像极了一对佳偶,极有夫妻相?”
陆道莲没?有训斥他说小话的行为,在他的位子?,不过是稍稍抬眸,就能将女郎千娇百媚的身姿纳入眼底。
他凝神细想了下,回道:“有吗,没?太注意。”
孙信邈为了说话故意抬起的屁股瞬间?失望地回落到原味,他发出一阵好?长的遗憾的叹息,“太可惜了啊,下回殿下要好?好?替我们看看呀……”
“嗯。”
后背有什么动静,宝嫣听得不算太清楚,她全神贯注,心?神都?飞到那道清晰而明朗的嗓音上?去了。
他在跟谁说话,孙信邈吗?他又答应了什么事情?除了“嗯”,他还会些别的吗。
讲座开到结束,之前还在座位上?的太子?和他的跟班已经悄无声息地走了,连宝嫣都?未曾惊动。
她从来没?什么耐性?听高僧开解众生之类的话,如果神佛有灵,那她求了千百遍,她阿翁就不会英年早逝了,她母亲也?不会带着她改嫁。
结果就因为陆道莲坐在她身后,莫名其妙地,宝嫣就变得和那些想要留个好?印象的王孙贵女一样,连坐姿都?宛如精心?设计过的那样标准,一刻都?不敢放松。
甚至那些艰涩难懂的经文她都?能背下来几段,如此专心?致志,以至于连他们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普诗弥不是经常讲经,陆道莲也?不是经常来宝华殿。
宝嫣虽然知道他应该是在兰华殿参佛,除了上?回被人纠缠,根本不去主动惊扰。
二人之后都?没?再碰面,一直到孙芳紫邀她进?山玩乐,昭玄寺在半山腰,要上?山顶还得爬好?长一段路。
小观病好?了许多,宝嫣虽然告诉她积攒了许多要换洗的衣物给她,私底下却还是亲自动手洗了。
孙芳紫来时看见,眼神怜悯,蹲下身和她说话,“那你是不是就没?空去啦?阿兄他们说要在山顶等日出出来,太子?也?会去,我们一大帮人就缺你啦。”
宝嫣拒绝的话凝在喉咙中,神情犹豫,小观咳嗽着说:“女郎去玩吧,我已经能做事了,还是让我来吧。”
“没?几件衣裳了,你呆着吧,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