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的地面上出?现一滩滩能倒映出?人影的水迹,同时也将屋外的人身上的血腥气冲淡散去。
在杀了两三波想要救人的胡人后,兰姬那边终于?打?消了再次派人前来送死的想法?。
庆峰也收手,回到了他近些天长待的院子里,向新?妇复命。
晨起打?水的小观,刚梳洗过自己,在廊檐下的台阶处,看着不苟言笑颇为严肃的武僧走过来时,停下步子。
“你站住。”
小观:“你做什么去了,一身臭味儿。”
高大的身躯显而易见的愣了愣,再被说臭后,抬起手臂自己也闻了下,接着笨拙地往衣上蹭了蹭,似乎也想摆脱这种不大好?闻的味道?。
“晏家的地牢,常年不见光,里面的犯人吃喝拉撒都在里头,自然臭了。”
庆峰:“我守着那胡女,为了不让胡人那边将她救走,在那待了一宿。”
晏家虽然对?兰姬的态度暧昧不明。
但?鉴于?凶手被当场捉住,解释不清一个?胡人会带着凶器出?现在少主母的院子。
经过取舍,决定还是先将刺客关押起来。
至于?为什么没有处死,自然是因为宝嫣只?是受惊,没有受伤。
看在兰姬背后的胡人大王子的份上,这才暂时留了对?方一命。
小观:“女郎有孕,嗜睡,还未醒呢。你先去换身衣服再来见她。”
庆峰转身要走。
“等等。”他又被人叫住。
小观打?量他片刻。
下一瞬间,红着脸,掏出?一条帕子丢到了庆峰怀里,“擦擦自个?儿吧臭和尚。”
然后端着银盆,头也不回地往内室走去。
宝嫣到了日上三竿,才面带春-潮地悠悠转醒。
昨夜清凉雨,她梦里却一点也不清凉,反倒是梦见了人从清河消失,未有音讯的陆道?莲。
他在梦里也是鲜活无比,看她的眼神?,总是不清白,谈不上多含蓄,也不炽热。
宛若一捧烧不尽的余火,保持着不会灭,也不会狂烈的余温,一直从梦里蔓延到梦外。
此刻,刚刚苏醒的宝嫣,双颊酡红,浑身酸胀发热。
就好?像经历了一场虚无的宠爱,没有实?质性的接触,却能很明显地感?觉到身上似乎残留着梦境中,略带真实?感?的触碰。
稍微回想那种难耐交织的滋味。
宝嫣不由地羞涩地捂紧发烫的面颊,紧紧并拢了腿,呆坐到直至小观从屋外进来。
“女郎醒了。”
小观探头看她一眼,返回去,朝外头吩咐,重新?备一盆热水供宝嫣洗漱。
小观:“女郎昨夜睡得可好??”
本是一句无意的询问,宝嫣却欲说还羞地抬起眼眸,点了点头。
“女郎的脸为何这么红,是不是被褥太厚了?可是秋雨来临,刮风太大,不盖两床被褥,又会着凉。”
知道?被婢女误会了脸红是被褥的原因。
宝嫣未曾提及自己做的昨夜春-梦,将腿更往被褥里藏了藏,面露难为情地嗫嚅道?:“我,我需要换条干净的亵裤。”
头一回怀胎,反应却比没怀时还要大。
宝嫣羞愧不已。
怎么连亵裤都氤湿了。
松氏见惯了般宽慰她:“有身孕后都是如此,女郎不必在意,只?是身体上的变化?罢了,除了我等,不会有人知晓的。”
可是她不仅仅只?是因为怀孕,而是因为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