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感觉。”祁浪说,“已经废了,你看,随便折腾都没感觉了。”
他把自己的右手手臂递给白禾,白禾揪着他的小臂晃了晃,狐疑地望着他。
祁浪神情很坦然:“可能需要截一下肢。”
“真的假的。”她用平整的指甲盖抠了抠他的皮肤,掐出一个小小的月牙印,“疼吗?”
“不疼。”
白禾用了力,指甲盖深深陷入皮肤:“没感觉啊?”
“嗯,废了已经。”
“那看来我只能出大招了!”白禾抓起他的手,向后掰弯他的手指头,“这样还没感觉?”
“没…嗯…没感觉。”祁浪勉强地说。
“……”
白禾白了他一眼:“要不要擦擦你额头上的汗啊,大傻叉!”
祁浪看着她笑,背后是日暮西沉,他比骄阳更灿烂。
白禾也忍不住笑了出声,将要抽回手的刹那间,祁浪捏住了她。
猝不及防间,两人牵了手。
他的手比言译的要糙一点,指腹有硬茧,也更烫。
但言译牵她会更用力,像怕她溜了似的,祁浪牵她很松。
因为他的手好像在抖,不确定,很犹疑,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气氛撩起几缕暧昧,白禾紧张到耳垂挂红,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望见他凸起的喉结,吞咽了一下。
就在这时,身后一道清脆温柔的嗓音响起:“祁浪哥,我去食堂帮你买了点晚餐,怕等会儿L就没吃的了,你和白禾姐一起过来吃点吧。”
白禾连忙将手从他手里抽走,祁浪插手进兜里,回头望见了许梨。
她皮肤很白,扎着马尾边儿L戴军帽的样子,利落又甜净。
别说,她和白禾在某些方面的气质…还真是有点异曲同工。
她走过来,将打包的盒递给祁浪:“食堂里的饭菜种类很少,我怕你吃不惯那些剩菜,只买了几
个馒头和包子。”()
嗓音温柔体贴,仿佛跟他相熟多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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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浪礼貌地笑了下:“谢了,正好饿了。”
他没有多想,回头叫白禾,“走啊,小百合,找个地方吃饭。”
“不了吧。”白禾觉得有点尴尬。
哪怕他和许梨俩是平平常常的朋友关系,但因为她是心里有鬼的人,所以…
“我朋友要给我带了吃的,我再跟你去吃,不是浪费了吗。”
白禾看了眼塑料打包盒里的包子和馒头,明显,一人份的。
祁浪有点不太想让白禾离开:“一起啊,正好,一起吃饭。”
“不了吧,许梨也不认识我的朋友们,有点尴尬。”
“我怀疑你上辈子是不是当着一群人的面,掉进茅坑淹死的?不然怎么醒来就开始尴尬,尴尬到梦里还在绷脚指头。”
“祁浪!我还要吃饭呢!别恶心我行不行!”白禾不满地嚷嚷。
祁浪也有点儿L来气了,不再搭理她,转身离开了。
许梨担忧地望望白禾,连忙追上了祁浪。
白禾走了两步,回头望了望,看到俩人的背影在操场草坪尽头渐行渐远。
许梨身形娇小,站在他身边小鸟依人般,反差感拉满了,她又那么漂亮,五官很秀气,小家碧玉的样子。
别说,跟他站一块儿L还真有cp感。
白禾抽回视线,心里有点涩涩的感觉,她来到食堂,见到了正在吃饭的室友们。
苏小京见她过来,将给她买的馒头和土豆炒肉丝递过去:“来得正好呢,省了打包的钱了,快吃吧,热乎着。”
白禾坐下来,一言不发地扒饭,才发现自己原来这么饿,大口大口地吃着,就算是最家常的饭菜也觉得是山珍海味了。
“诶?商学院那位大系草没来吗?”展新月东张西望,“我们给他也打了菜呢。”
“不用浪费了,多的不是女生想雪中送炭,哪用你这份啊。”白禾将她面前的打包盒端过来,“我帮你一起消化了。”
“这话听得…”展新月凑过来,一双狭长狐狸眼意味深长地睨着她,“有点酸溜溜啊。”
白禾继续埋头干饭:“才没有。”
“所以谁给他雪中送炭了。”朱连翘好奇地问,“送炭就送炭吧,怎么把一起烤火的人都给赶回来啦?”
“许梨。”
“就外院那系花啊?”苏小京拎着筷子捣米粒,“他们最近好像经常在一起,很多人都以为他们是一对儿L。”
“现在还不是,也许很快就是了。”白禾叹了口气,祁浪的历任前女友头像在她脑海里走马灯似的过,无疑,许梨是最漂亮的一个。
而且感觉她对他有点意思,祁浪应该把持不了太久。
谈恋爱…是迟早的事。
她鼻息间轻呼出一口气,像一声自己都没察觉的叹息。
苏小京用胳膊肘撞了撞努力干饭的她:“小
() 百合,错过了那么多次,这一次,要不要主动出击啊?”
白禾的心蓦地被这句话烫了下,连忙做出让她噤声的动作。
展新月和朱连翘眯着眼睛,用审视的眼神睨着她:“装什么,瞎子都看得出来好吗?”
“……”
这么明显吗。
苏小京煞有介事对她说:“你都当了这么多年的旁观者了,看着他身边的人来了又去,什么时候才能轮到你自己。”
“我不想当来了又去的那一个。”白禾用力摇头,“只做朋友,站在他身后,可以站很久很久。”
苏小京叹了口气,她知道白禾所求从来不是得到那个人,因为有得到、就会有失去。
她喜欢他,喜欢到宁可当朋友、也不想承受短暂如烟花般的恋爱。
……
白禾跟室友们进宿舍楼前,付思惟叫住了她。
他还穿着教官的迷彩军训服,比起别的肌肉猛男教官来说,他看起来属于穿衣显瘦的类型,比较斯文。
他叫住白禾,展新月她们几个女生就意味深长地开始对眼神了。
朱连翘嘟哝着说:“付思惟,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咱们好歹也算认识了,密室里我们还挺照顾你的嘞!你今天把我们训得这么惨,我现在全身都酸疼无力了。”
付思惟脸颊有点红,清了清嗓子,沉声说:“叫我付教官,现在我是教官,你们是学员,再直呼其名就去操场跑三圈。”
“好好好,真是怕了你了!付教官,行了吧!”
“吃过晚饭了吗?”他问白禾。
“嗯,吃过了。”
“你剧烈运动了,不适合吃太多。”
“我都已经吃过了付教官,你应该早点说啊。”
苏小京毫不留情地拆台:“她吃了巨多,跟猪一样哈哈哈。”
付思惟说:“我那里有健胃消食的药,白禾同学你跟我来领一下吧,顺便,我帮你放松一下肌肉,不然你明天是起不来的。”
“啊…哦。”
看付思惟转身要走了,三个女孩们促狭地笑着,推搡白禾,让她赶紧跟过去。
谁都没看到,不远处的香樟树下,祁浪手里拎着一把从女教官那里搞来的筋膜枪,遥遥地目送他们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