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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来说,他们都觉得上差的脑子吧……不太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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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下面那颇为无礼的怀疑,张、阎二位倒也略知一二,但一时也抽不出功夫理会。虽然圣旨中安排的公务并不算繁杂,可每日接见完地方的长官之后,他们还要屏退随从,在静室内独自默坐,苦苦推敲每日记录下的晦涩笔记。而等到反复思索无果时,两位也不得不敲开马车的门扉,老老实实的请教在车中休憩的诸位猫咪:

“王教授。”张公谨呼唤着这实在有些拗口的称呼,双手将笔记奉上:“这是下官的一点心得,请教授费心看一看!”

被唤为王教授的白猫从厚实而温暖的褥子上跳了下来,低头扫视本子上严谨端正的字体,用炭笔勾勒的水道草图。

“数学的思路很不错,水利建模的思想也好。”王教授点头夸赞:“果然是家学渊源。不过,这数值的选取上,似乎还有些偏差……”

他用毛茸茸的爪子翻动书页,仔细检查张公谨的计算过程;而后挑选出部分影响较大的疏漏,一一为他解释。张相公跪坐在侧,认真侧耳倾听。

虽然专注之至,但当猫咪讲解到某些详细的关键点时,张公谨依然不可避免的遇到了麻烦。跨越千年的科学思维毕竟差异太大了,即使他聪颖敏锐,也很难适应这种严谨而精准的思考模式,更难以应付层出不穷的新式概念(诸如应力、张力、强度等等,真是匪夷所思)。

更不用说,这位自另一个世界来的王教授似乎要求得实在太为严格了;他反复纠缠于某些微不足道的细节,要求张公谨再三的演算枯燥复杂的算式。这种困难而繁琐的学习流程重复了数次之后,马车中的气氛便难免有了些微妙的凝滞——张公谨毕竟是贵胄出身的重臣,生平恐怕还没有遭遇过这么多的否定,在情绪自然不会太好。

王教授显然察觉到了情绪的变化。他停下了讲解,请张公谨打开了马车的木板,暂时透一透气,缓和一下氛围。

这辆特制的马车被仆役小心停放在了庄园背风的高处,掀开窗板后能一眼眺望到山下蜿蜒的河流;扩大的车门还方便让张、阎二位的心腹下人进进出出,在闲暇时抱着各色的狸奴参观沿途的河道——这些要求都出自于王教授的示意,据说是想趁着变身猫咪的功夫仔细考察一千五百年前的水利工程,说不定还能顺手写两本专著什么的。

但现在教授应该没什么心思斟酌专著;白猫跳上了堆叠的丝绸,以湛蓝的眼睛凝视远处绸带似的河流,微微有些出神。张公谨跪坐在侧,一时亦不便出声。

如此沉默片刻,王教授轻声开口:

“……从河流的曲度与流向来看,这应该是九河的支流吧?”

“正是。”

“那可真正大变样了。”王教授微笑:“我记得,三十几年前,我最后一次陪导师外出考察,游历的便是九河支流。当时的九河河水,可远没有这样的充沛干净啊。”